她敬完那位贵客一杯酒,音乐停下,三人行了谢礼,离开了。
妈妈拉着她们三人夸赞,她一句都没有听,指了指嗓子,先行回了后面。
趁着没人,将小莲扶起来,让她倚在凳子上,原本是想把二人的衣服换回来,但是,她这件衣服沾了毒,不能在给小莲。
她脱下小莲的外衣,随便找了一件给她穿上,把她顺路拿过来的酒,倒在小莲嘴角,凳子上,和周围。自己则卸下面纱,重新换了一块布,系在脸上,将面纱,腰链扔进她刚刚跳舞的衣服里,绑成一个包裹。
快速的穿上小莲换下来的衣服,拿起包裹,离开此地,一边走,一边将头上,耳朵上的装饰卸下来,顺手扔到了花丛里。
那位贵客很得刺史看重,不仅请来了荆州的主要官员,还把整个府的侍卫,都调到了宴会周围。
她顺着原路,越走越暗,直到摸到了墙,回身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将包裹扔了出去。
墙外的苏勍好接过包裹,轻轻的放着地上,跳过墙,进来后,带着她出了刺史府。
苏勍好捡起包裹,拉住她一直到离开了那条街,回了她住的客栈,才敢问道:“遗爱,得手了?”
她点了点头,给二人都倒了一杯茶,才回道:“三个时辰后,他们必死无疑。”
讲完这句话,二人脸上才见了笑意,苏勍好原本准备带着她一家家杀去,但这种行为太冒险了,而且不能一下子把三人都弄死,对于她们来说太危险。
她在半个月前,就想好了此计划,只是一直缺少一个机会,一个将三人都聚在一起的机会。
二人喝了茶,喘匀了气,张遗爱想起机会,问道:“好哥哥,长史府里可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等到四更鼓响,长史府会走水,我命他四处点火,务必不伤人。”
他接着说道:“等到长史府走水的消息传到司马府,和参军府上时,他二人早已毙命,你我也能脱身。”
她以茶代酒,敬了苏勍好一杯,说:“好哥哥,辛苦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再出来时,已是一身丫鬟和小厮的打扮。
到了街上,二人点点头,一人去了司马府上,一人去了参军府上。
到了司马府后门,轻叩三声,被她买通的人,开了门,连忙拉着她,往自家少爷房里去。
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她太慢了,让她等了好一会儿。
她并未言语,伸手放到她面前,打开,是白花花的银子。那人连忙拿了银子,变了笑脸,一口一个少夫人的叫着。
“张妈,这些银子只是孝敬你的,等事成之后,我嫁了进来,不管是少夫人,还是一个妾室,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妈乐的合不拢嘴,连声恭维道:“少夫人您客气了,给您办事那是应该的。”
“别光说好听的话,事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少爷喝了汤,已经睡下了。催情香和火折子就放在桌子上,你进去了点上就行了。”
张妈补充道:“少爷院里的人我都已经灌醉了,保证不会打扰你们,少夫人就想想怎么拿下少爷,明天醒来,怎么要一个名分?”
她意不在此,装作害羞的样子,红了脸,跟着张妈一边走,一边将路记下。
到了院子附近,她想起来自己看过的司马府地图,往东看了一眼,状若无意的问道:“张妈,那边的院子住着谁?会不会突然过来啊?”
张妈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回道:“那是老爷的院子,老爷平日里都睡在那边。”
“不过,你放心,老爷最近很忙,今夜还去刺史府喝了酒,听说喝醉了,回来倒头就睡,他才不会过来。”
得到这个消息,张遗爱以担心那些人假醉为由,让张妈去看看。
张妈本来不想去,但今天的事,挺大的,若是让人知道她带一女子来爬自家少爷的床,她肯定要被罚,又见已经将人送到了跟前。她放下心来,叮嘱了她几句,离开了这。
等到张妈拐了一个弯,看不见张妈的身影后,她绕过眼前的院子,来到陈谋义的院前。
正当她在想,以什么名义进去时,张财看清了她的脸,心里一惊,面上训斥道:“你这丫头,又上哪偷懒去了?老爷都睡了,你才回来?”
说完,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手拉着她,一边和另一个守门的人说:“兄弟,老爷院里的丫头小红,又去偷懒了,我把她送进去,就出来,你好好守着,别让人进来。”
那人困得要死,对他挥了挥手,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
院里其他人都在犯困,也没有几个人,他们府里的侍卫,都调去了南湖,陈谋义说南湖那位贵客更重要,所以不仅让参军刘世成派了兵,还把自己府里的侍卫也抽调走了。
他拉着张遗爱进了陈谋义的屋,看了眼床,将自己腰间的刀,交到她手里,说:“二小姐,要不要我帮忙?”
她从见到张财第一眼,心里的疑惑就没有减轻过,但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说:“你快回去吧,一会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张财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弯腰行了一礼,离开了屋子。
他忍辱负重来到陈府,又能干,又只要一半的工钱,为的就是报仇,为他家老爷,夫人,和少爷报仇,为他亲妹妹报仇。
他走后,张遗爱来到床前,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和一块布,将布蒙在口鼻处,将瓷瓶靠近陈谋义的口鼻处,打开瓷瓶的盖子,屏住呼吸,等了几秒。
几秒后,陈谋义惊醒,看着突然闯入的人,大声叫喊着抓刺客,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心口也疼的厉害。他捂住心口,指着来人,质问她是何人?
在陈谋义惊醒时,张遗爱已经收了瓷瓶,盖好后,放回了怀里。
她看着床上的陈谋义捂住心口,疼的四处翻滚,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心里畅快,来到他面前,笑着说:“陈大人,你冤枉我爹爹时,可想过有今日啊?”
陈谋义做贼心虚,一下子就猜到她是谁,可他疼的根本没力气去抓住她,发不出音,又抓不到她,他又气又恼,谩骂的话,说出口,她却听不到。
“你种了一种毒,名叫三时,算算时间,你该去地府,给我爹娘他们谢罪了。”
他越挣扎,她越高兴,看着他气的两眼通红,她好心劝慰道:“放心吧陈大人,今日去地府的不止你一人,还有你的两个好兄弟陪着你。到了地府,见了我爹娘,和那些你害死的人,记得跪着去,跪着去赎罪。”
她没有拿起张财给的刀,而是从袖口拿出匕首,正要刺下去时,身后的门开了。
她惊恐的转身,又欣喜的奔上前,抱住来人,喜极而泣的说道:“乳娘,你怎么会在这?”
“二小姐,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就好。”
简淑芸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她的问话,回答道:“我是来报仇的,来给我女儿,给老爷,夫人,和少爷报仇的。”
简淑芸将她们姐妹俩走后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向着床上还有一口气的陈谋义走去。
“陈大人,久等了。”
她连捅五下,捅完擦干净匕首上的血,交给张遗爱,说:“二小姐快走吧,在晚一会儿,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张遗爱摇摇头,她今日来,就没有想要活着回去。
她让苏勍好去参军府,让他派人烧长史府,除了要确定三人真的毒发身亡,还是将他支开,一人扛下这一切。
简淑芸察觉到了她的意思,跪下来求她,说:“二小姐,你快走吧,这一切和你无关,我这把年纪了,能给女儿报仇已经无憾了。”
“乳娘,我不能看着你替我顶罪,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能苟且偷生。”
简淑芸又劝了几句,见劝不动她,她看了看墙,指着墙,对她说:“二小姐,你再不走,我就一头碰死在这。”
眼看简淑芸要冲过去,她连忙拦住她,答应道:“我走,乳娘,你也要逃。”
简淑芸点点头,把她送到门口,交到张财手里,嘱咐张财将她送到南湖。“二小姐,贼人死后,荆州必定会乱上一阵,南湖是那位贵客所在的地方,廷芸在那边做饭,你先去躲一躲,没人敢搜查南湖的。”
说完,推着二人离开,张遗爱几次回头,都被张财拉了回来。她怎么说,张财都不听,直到把她送到南湖,告诉她如何去找张廷芸后,才松开她,回了司马府。
张遗爱本来想趁张财离开,等一会后,偷偷摸摸的跟上去,但没过一会,南湖的侍卫急匆匆往外走。
她知道,这是那把火的缘故,她现在不能出去,出去了反而生疑,她一边为几人祈祷,希望她们都能逃脱,一边往里进。
走到湖边,见湖边停着一艘船,她小心的上去,进到船舱里,却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人。
唐怀安听到动静时,还以为是随从来问他,长史府走水一时如何办。
他想着自己都派了人去,应该不会再有事才是,在等待随从开口的时候,船上进了人。
他就慢了一步,那人进了船舱,乱摸一通,直到他笑了一下,那人慌乱的想逃。
他拽住人的手,把她拉出船舱,质问道:“你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