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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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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正不知怎么回答时,岸上来了一队侍卫,带头的林衫听见这边的动静,慌张的过来,开口问道:“陛下,我等救驾来迟,臣现在就将这贼人拿下。”

说着就要上船,唐怀安这会已经认出,这个女子是今晚敬酒的舞女,冲林衫摆了摆手,说:“下去吧,没有朕的吩咐不许上前。”

林衫看了看瘫坐在船舱前的女子,又看了看皇帝,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撇过来的目光阻止。

等到林杉带人远离了小船,唐怀安往前走了两步,蹲下,伸出手将这女子的下巴抬起来,原以为这女子知道了他的身份,会吓的如同筛糠,却没想到,这女子面上是不慌不忙。

看着那双美目,他说:“你倒是胆大,没有朕的允许,直视天颜,可是不小的罪哦。”

她笑了,推开他的手,将这位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思考着此人假冒皇帝的概率有多大。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推开了手,他暗道,荆州女子不简单,连皇帝都敢拒绝。

不过,他欣赏是欣赏,此次来荆州可不是为了美色,他起身,站在船头,冷冷的说道:“你回去吧,告诉王明镜,美人计在朕这,是行不通的。”

她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一遍,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好笑,轻笑出声。

这笑声惹的皇帝回头,看着她,不明白怎么就好笑了。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她收敛了笑意,将衣服里的匕首,毒药,绳子,一一拿了出来。

她每拿一样,皇帝的目光就危险一分,在他招手叫人之前,她开口道:“荆州长史张茂之女,张遗爱,见过陛下。”

说完,起身,行礼。

皇帝听到张茂的名字,想起此行的目的,亲自扶了她起来。

她顺着力,站起了身,不等他问,复又跪在地上,说:“陛下,我爹爹是冤枉的,他是冤死的,还请陛下为民女做主,还家父一个清白。”

皇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看着跪在面前,腰板挺立,一身傲骨的张遗爱,就像送到他面前的那些奏折,直白的述说着他与他娘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内心煎熬,无法做这个决定,伸出去的手,拿回来也不是,再伸出去也不是。

她抬头,蓄在眼眶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掉落,这便是她爹爹选的皇帝,连他都觉得她爹爹是有罪吗?

“家父在荆州十几载,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勤勤恳恳,为官清白,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陛下。”

她一边哭,一边拿起面前的瓷瓶,对皇帝说:“这个瓶子里装的毒药,只需要闻上一下,就能归西。既然陛下不相信家父是被冤枉的,民女以死明志。”

说着,就要打开瓶子。皇帝连忙抢过瓶子,又将她面前的东西都踢到一边,才开口道:“朕知道张大人是冤枉的,朕会给他洗刷冤情,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皇帝这般说,仅仅让她止住了泪,她将爹娘被抓之事,她逃跑之事,还有刑场之事,一一说明。

她将两人逃离,说成她一人侥幸逃脱,逃脱之后,一直潜伏在荆州城里。将她没见过的刑场之事,说的绘声绘色,听的皇帝动容,心怀不忍。

“我只不过几日不见爹娘,在见面时,却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人头落地。往日里对我悉心教导的爹爹,成了两半,我看着那熟悉的面庞,随着人头滚落在地,他明明还在眨眼,明明看到了我,却在也唤不了我的名字,叫我一声女儿。”

“我跟随爹爹学了十几年的识骨辨人,可在乱葬岗里,踩着不知道何人的血肉,摸着不知道何人的心脏,找了三天三夜,找不到我爹娘他们的尸骨,分不清这块骨头是谁的,那块骨头又是谁的。”

“我恨我学了太多,我恨我会识骨辨人,不然,随便找几具尸体埋葬了,骗一骗自己都一样,我连那样的借口,都无法找。”

皇帝心里本就有愧,又听她句句泣血之言,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的湿润了。

他走上前,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劝慰道:“遗爱,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他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她看他也在流泪,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陛下,我今夜前来,不是王大人的意思,包括在刺史府里,也不是王大人的意思。”

他愣住,不知道她是何意。

“陛下,荆州长史陈一平,司马陈谋义,参军刘世成,已经被我杀死了。”

空气寂静了下来,皇帝起身,后退了几步,站在船头,重新打量这个女子。她跪坐在月亮下,漂亮的眼眸,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晃眼,让他从宴会,一直记到现在。

月光洒下来,她脸上的泪水,修长的脖颈,与她话里的乱葬岗,脚下的血肉,认不出的头颅,一样让他心疼。

她美丽,柔弱,像她的脖颈一样,袒露在他面前,脆弱的不需要唤人来,他只需要伸手,就能折断。

可她这个人,又像她挺直的腰板,不是只有皮囊,还有皮囊下的傲骨,像兔子,人畜无害;又像毒蛇,一招致命。

皇帝在打量她,而她在静静的等待,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脖颈处有些长,她并不退缩,以最快速的动作,将脖颈袒露出去,将自己的脆弱让他一览无遗,用最无害的姿势,等待着胜利的到来。

良久,皇帝来到她面前,拢了拢她身上的衣服,说:“既然你已经报了仇,那朕就不再出手了。”

她谢了恩,知道背后之人一定权力很大,大到皇帝都要退避三舍。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将那三人杀了,其他人的命也保住了,她目前是知足的。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后,第二天早上,荆州刺史来到南湖,问过林衫,昨夜南湖有何异样,林衫笑着对他说无异样。

他又问了问皇帝可安好,如今可有时间见他。林衫让他先去处理荆州城里的事,昨夜皇帝五更天,才回去就寝,估计下午才醒。听了林衫得话,李明镜道了谢,连忙去处理事情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荆州长史陈一平,荆州司马陈谋义,荆州参军刘世成,全部遇害。

他昨天送皇帝回南湖后,回了家,倒头就睡。

大约三更天,他的下属来到府里,他的夫人本来不想打扰他,但一听是什么事情,连忙把他摇醒。他穿好衣服,一边往长史府去,一边派人去南湖,问问皇帝可安好。

到了长史府,好不容易将火扑灭,却找不到陈一平,等发现陈一平时,他已经死了。

纵火,杀人,两件事撞到一起,还是在皇帝来到荆州发生的,他这边还没有头绪,他派去叫陈谋义和刘世成的人回来了。

一回来,就给他带来坏消息,参军刘世成暴毙在府里,司马陈谋义遭人杀害。

这天还没亮,荆州的长史,司马,参军,都死了,他有些怀疑自己没睡醒,要么他就是在梦里。

还好,还好,南湖这边一切安好,皇帝甚至将南湖的侍卫调出来,给他用。

把荆州稳住,把三起案子的人员都控制在府里,还没来的及审,他勉强吃了几口饭,再次来到南湖。

这次来,皇帝已经醒了,他跟着林衫进去,见了皇帝,行了礼。

皇帝问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如实禀报道:“回陛下,昨夜三更天,荆州长史陈一平的府里走了水,臣赶到后,灭了火,发现荆州长史陈一平,死在了府里。”

“刚发现陈大人的尸体,荆州司马陈谋义被人杀害,荆州参军刘世成在府里暴毙。臣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所有人员,给臣一些时间,臣一定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皇帝抬头,看了眼屏风后,对王明镜,开口道:“你刚刚说,昨夜,荆州长史陈一平,司马陈谋义,参军刘世成,三人暴毙而亡?”

“陛下,臣是说,荆州参军刘世成暴毙而亡,荆州长史陈一平死因不明,荆州司马陈谋义被人杀害。只有一人暴毙而亡。”

“是吗?”

皇帝走下来,来到他身边,俯身,开口道:“刺史大人再好好想想?暴毙而亡的是几人?”

王明镜大惊,冷汗都被吓了出来,从皇帝赐给他的座上滑下来,顾不得起来,连忙说道:“是三人,是三人,他们三人都是暴毙而亡。”

皇帝满意的起身,回到座位上,像刚刚都不存在一样,问道:“王大人,荆州昨夜发生了何事?”

王明镜刚要有起来的动作,被皇帝的问话惊的,也不起来了,跪在地上,回道:“回陛下,昨夜荆州长史陈一平,司马陈谋义,参军刘世成,三人暴毙而亡。”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既然是暴毙而亡,想必就不会有杀人凶手,王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臣这就去把凶手”

听到皇帝嗯一声,王明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不不不,没有凶手,没有凶手。臣这就把兵撤离,让他们三家好好处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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