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栅栏在冯翊裴的血液接触瞬间变成透明，何笔许拽着他滚进走廊时，校服后背被灼出北斗七星的焦痕。冯翊裴的睫毛颤动得厉害，蓝色血丝正从耳后蔓延到颈动脉，在皮肤下形成与保险柜密码盘完全相同的九宫格纹路。

"再坚持三分钟。"何笔许把冯翊裴的手按在视网膜扫描仪上，机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扫描光束突然折射成七道，其中三道穿透冯翊裴的虹膜，将茉莉花投射金属门把手上。

书房门开合的瞬间，何笔许闻到熟悉的雪松味——父亲书房的空气净化器永远调在这个香型。但此刻混合着冯翊裴血液里的金属腥气，像是有人把化学实验室打翻在了森林。

密码盘亮起蓝光，按键表面浮着层半透明薄膜。何笔许的指尖刚触到数字"3"，薄膜突然显出指纹残留的油渍——有人最近按过3、8、0、2这四个数字。

"你生日是2003年8月2日..."冯翊裴的声音突然变得像电子合成音，他的指甲抠进何笔许手腕，"倒序...应该是..."

保险柜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闷响何笔许却盯着冯翊裴突然直的手指——那根食指正控制空中画圈，与密码盘残留的指纹轨迹完全重合。

"不对！"何笔许突然抓住冯翊裴流血的手腕，"我爸从来不用我生日当密码！"蓝色血液滴在密码盘上，数字键立刻渗出更多黏液，组成个倒计时时钟：00:02:17。

通风管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林小满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他们在抽干所有...冯翊裴体内的..."

冯翊裴突然扑向何笔许。他的膝盖压住对方胸口时，虹膜里的茉莉花正在疯狂旋转，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倒映出何笔许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指甲划过颈动脉的瞬间，何笔许闻到冯翊裴袖口残留的图书馆旧书气味——上周三他们一起复习时沾上的。

"七岁那年..."何笔许的拇指按在冯翊裴锁骨下方，那里有块烫伤的月牙形疤痕，"你偷喝我的热可可..."

冯翊裴的瞳孔突然扩大又收缩，掐着何笔许脖子的手松了半秒。足够何笔许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沾血的手指在密码盘按下"2713"——他们第一次打架的日期。

保险柜弹开的像骨骼断裂。冯翊裴的身体同时弓起脊椎上的七个蓝光点透过校服布料闪烁何笔许看清柜内物体的瞬间，冷冻管的冷雾喷在他渗血的虎口上——二十支胚胎标本在液氮里沉浮，标签闪着荧光：07-19号嵌合体完成度98%。

"这是..."何笔许的指尖碰到最靠近的标本管，双螺旋结构突然展开成全息投影。两条纠缠的DNA上，标红片段分别对应着冯翊裴化学竞赛体检报告与何笔许去年的基因检测数据。

通风管突然爆裂，蓝色雾状血液如雨般淋在胚胎标本上。林小满从裂口探出半截身子，她的校服领口别着何实验室的通行证，金属表面刻着与冯翊裴虹膜相同的茉莉花纹。

"别碰标本管！"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成年女声，"那些是..."

冯翊裴的拳头擦过何笔许耳际，砸在保险柜内壁。金属凹陷处露出微型注射器的针头，正何笔许的后颈。冷冻管在震动中相互碰撞，0719号的标签突然更新：记忆覆盖程序启动。

何笔许侧头避开针头时，看到冯翊裴的虹膜正在褪色。蓝色液体从他眼角涌出，在空中凝成何父助手的半透明人脸："终极密钥验证通过，开始执行..."

林小满跳下来时踢翻了空气净化器，雪松香精与蓝色血雾混合成诡异的淡紫色。她扯下通行证塞进冯翊裴嘴里，金属被咬变形的刺耳声响中，胚胎标本的投影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十五岁的冯翊裴躺在手术台上，何父的助手正在往他脊椎注入某种荧光液体。

"看标本底部！"林小满的指甲抠进何笔许渗血的手背。07-19号管的液氮里沉着片金属箔，上面刻着两人小学毕业照的缩微图。

冯翊裴牙齿咬穿了通行证，茉莉花纹路在他舌面上灼出青烟。他的瞳孔终于恢复成正常大小，虹膜边缘却开始渗出蓝色泪滴："你爸书桌第三个抽屉..."

何笔许撞开书桌时，里的老式投影仪自动。光束穿过满室蓝雾，在墙上投出何父的实验室日志。某页被反复的角落里有行小字："07与19号样本的基因嵌合度超出预期，建议直接进行神经突触融合。"

通风管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整个书房突然倾斜十五度。胚胎标本滑向裂口时，07-19号的标签突然爆出火花，显示出一串新数据：神经链接强度79%，记忆覆盖剩余时间00:01:03。

冯翊裴抓住何笔许的衣领把他拖向保险柜。他的指尖划过冷冻管表面，蓝色血液在07-19号管上画出北斗七星："这是..."

林小满突然扑撞开两人。她撕下袖口布料缠住最靠近的标本管，织物接触液氮的瞬间冻结成硬块。管裂口处伸出机械臂的阴影，金属关节转动时发出与冯翊裴脊椎蓝光点相同频率的"滴答"声。

"看这个！"林小满用牙齿扯开缠着冰块的布料，里面露出半张烧焦的合影——小学毕业旅行的大巴上，何笔许和冯翊裴手腕上戴着相同的医院住院手环。

何笔许的虎口被冷冻管溢出的液氮灼得发麻，07-19号标签爆出的火花在视网膜上烙下蓝紫色残影。冯翊裴突然拽住他后领往右一滚，机械臂的针头擦着脊椎扎进地板，金属关节转动时发出与胚胎标本完全相同的"滴滴"声。

"神经链接强度83%了！"林小满用冻伤的指尖扒开标本管底部，烧焦照片上两个住院手环的编号正随着机械臂运转逐渐变亮。通风管突然喷出大量蓝色血雾，雪松香精被腐蚀成刺鼻的酸味。

冯翊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个亮点，他反手扣住何笔许手腕往标本管按去。接触瞬间何笔许看到自己指缝里渗出的血珠——那些血正被液冻成细小的红色冰晶，沿着DNA双螺旋的投影轨迹往上攀爬。

"你七岁住院是因为..."冯翊裴的带像被砂纸磨过，他指甲突然刺进何笔许掌心的旧伤疤，"我偷喝了你的基因稳定剂..."

机械臂突然加速旋转，07-19号管的标签炸开成碎片。何笔许在玻璃碴雨中看清了每个碎片的倒影——十五个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里，穿白大褂的何父正把两支注射器同时推进两个男孩的颈动脉。

林小满突然尖叫着扑过来。她校服口袋里滚出的薄荷糖撞上机械臂，炸开的绿色糖粉在空气里组成与冯翊裴脊椎蓝光完全一致的矩阵图案。何笔许突然想起上周三图书馆闭馆时，冯翊裴用铅笔在《遗传学概论》扉页画的正是这个图案。

"记忆覆盖剩余00:00:29"——胚胎标本的投影突然成鲜红的倒计时。冯翊裴的膝盖重重顶在何笔许胃部，这个他们打架时惯用的招式让何笔条件反射地曲肘反击，手肘却擦过对方锁骨下的月牙疤。

机械臂的阴影突然笼罩住整个保险柜。何笔许在最后一秒抓住冯翊裴的校牌链子，金属断裂的脆响中，07-19号标本管突然射出一道激光，将两人投映在墙上的强行缝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