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你能记得自己做的什么梦吗？”

“洛伦兹力。”

余元好奇的目光顿时像去大润发杀了鱼一样冷硬，他哦了一声回到自己被子里，翻身抱着抱枕沉沉睡去。

余元这个抱枕是今天快递刚到家的，以前小白不在，余元搂着波波睡觉。

波波个恋爱脑，自从睡一张炕上，余元很久没有搂着波波睡觉了，他大闺女天天和老公腻歪在一起。

余元搂着波波背感觉自己亮的发光。

冷锅冷灶好几天，余元终于受不了这空巢老人一般的幽寂了。

余元搂着手感很好的抱枕，闭着眼沉沉睡去。

陆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熟悉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听得他心潮澎湃。

他觉得老中医可能没什么用，不然他为什么喝了也没用，他现在就很想钻余元的被子，当他怀里的抱枕。

陆钏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早晨，余元起来的时候肩膀嘎嘣嘎嘣一阵响，他觉得自己的肩膀死掉了。

余元揉着肩膀，微微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扬声：“陆钏！早上吃什么？中药我放在冰箱里了，你记得喝！”

陆钏在厨房应了一声，视线落到冰箱里黑乎乎的中药汤子上。

他，再也不说老中医没用了。

这几天早上，陆钏都有点狼狈的躲着余元的视线，不让余元发现他早晨起来时候的生理反应。

今天早晨，他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他，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真的没反应了。

陆钏很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没有一丝丝反应。

陆钏今天早晨本来打算熬点粥的，现在他在煎鸡蛋。

本着缺什么补什么的原则，陆钏决定挣扎一下。

中药的味道直冲鼻腔，浓重的腥味许久不散，陆钏皱着眉吧饭端到餐桌上。

余元洗漱完，整张脸还带着潮气，坐在陆钏对面挑了个好看的煎蛋放到碗里。

陆钏看着余元吃鸡蛋的动作，留神了一下自己反应。

很好，安静。

陆钏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这只是中药的缘故。

余元琢磨着今天有什么时间能去老中医那里，陆钏忙着自我安慰，一顿早饭吃的没有一丝丝交流。

吃完饭，陆钏看着余元：“今天成绩要出来了，下午应该会开分析会，开完没什么事情，去初中查查？”

余元皱着眉吃着蛋黄，点点头：“行呢，那我就不骑电动车了。”

两人飞快决定好交通工具，没有发现在清晨，面对面吃着早饭随便说点话题的样子，很像老夫老夫。

陆钏让余元先收拾，他把饭碗什么的放进洗碗机。

厨房里，陆钏看着被余元啃剩下没吃的蛋黄，还有余元闲着用蛋黄和鸡蛋壳子摆成的一只小橘猫，心软软。

余元好可爱。

陆钏心念一动，往常他觉得余元可爱的时候，都会有一些成年人的想法。

他试探着看着小橘猫，加深刺激，陆钏对着小橘猫深沉说了句：“我喜欢你。”

内心毫无波澜。

陆钏顿了顿，加码：“余元，我喜欢你。”

内心一片平静。

陆钏心如死灰，将小橘猫磕到垃圾桶，盘子放到洗碗机走出厨房。

他没看到，余元给波波找围脖，路过了厨房。

余元低头给波波喂饭，眼神呆滞飘忽。

他真的不是很能看懂陆钏在想什么，他上次对着肉表白已经很稀奇了，这次对着他吃完饭的盘子表白。

好神经病啊。

余元打了个寒战。

他刚才看到陆钏说完喜欢那句话的嘴型后就跑远了，没有看到陆钏第二次加名字的表白。

余元琢磨着陆钏喝的中药，又琢磨了下陆钏时不时对着奇怪东西表白的样子，觉得发现了华点。

陆钏他可能性取向有点问题。

余元觉得自己的琢磨非常严谨，非常具有逻辑性。

坐在陆钏副驾驶，闻着汽车内部独有的味道，余元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硬生生憋着没问。

余元第一次可惜，他和陆钏不是好朋友，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问一下陆钏性取向到底是什么。

陆钏会不会喜欢上他新买的抱枕？

余元想象了下陆钏捧着他咸鱼深情款款表白的样子，笑倒在了副驾上。

陆钏没看懂余元的笑点在哪里，问余元余元自己也不说话。

开车去学校的速度很快，余元还没笑够，就下车绷着脸变成了冷酷班主任。

他们班的孩子们可能是知道小道消息了，一个两个乖得像小鹌鹑，缩在座位上窃窃私语。

就连靠窗户那几个混子学生也乖乖的。

余元很满意，底下学生问具体出成绩的时间时，余元恶趣味达到顶峰。

“APP已经登好成绩了，早自习下了课代表取答题卡发现来你们自己对答案，有分录错的来我办公室找我。”

余元看着一个班学生面容枯槁，背身面对黑板无声笑了下。

反过头再次面容冷肃：“和开学考比一下，退步超50名的同学来我办公室。”

说完，余元坐下示意同学们自己记背。

安静的教室清晰传来来自走廊的一阵嘈杂，余元走出去看了一下，是陆钏班里的声音。

他有点好奇怎么回事，有点纠结要不要去看一下。

两人昨天晚上在一个砂锅前边煎药的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余元顿时腰杆子一挺，问心无愧走到陆钏班门口。

“你们余老师可说过，输了请我吃饭，你们要是能赢，我请你们喝奶茶。”

余元额角青筋一跳，刷一下转过身走回自己班里。

余元抿着唇，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班级均分和班级排名，猛地攥紧手机。

他！第二！

陆钏比他们班就高0.2。

余元难过，余元可太难过了。

余元疯狂说服自己，区区0.2，一眨眼就超过去了，可是他好难受。

是他输了，陆钏怎么着也得请他吃饭，抚慰受伤的心灵，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他请吧。

余元很想找陆钏亲切友好的谈论一下谁请谁的问题。

可是不行，他是猥琐偷听墙角的人，他没有资格敞开天窗跟陆钏理论。

余元坐在座位上，感觉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闷亏。

余元强迫自己冷静，他冷静地看了眼成绩。

很好，班级就是少0.2分，可是他们班的物理均分，高陆钏2分。

余元眼睛刷拉就亮了，两分，一道多选题！

余元感觉一道崭新的窗户在眼前徐徐展来，他瞬间有一种站起来跟同学们说请奶茶这件事情。

余元在座位上蠕动了两下，冷静下来。

算了，万一陆钏也好奇过来偷听，他脸要不要了？

坐在讲台旁边的两个同学相互看了看，抬头问余元：“老师，是不是出成绩了？”

余元微微低头，看着同学询问的眼神，装作没看出来眼神中的拒绝。

“出了，年级大表也出了。”

班里早就竖着耳朵听对话的同学们顿时唉声叹气。

余元心情好，没憋住笑了下：“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的吗？”

同学们点头如啄米。

余元看到有几个同学眼眶已经开始红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抗压教育的好时机。

余元拍拍手，班里同学顿时停下手里的事情，抬头看着班主任。

“同学们，大家是不是很担心万一退步了怎么办？”

大家点头。

余元眼神柔和了点：“这才高一第一场考试，并不能决定未来三年，甚至终身，如果进步，那说明你已经适应了高中生活的学习节奏。”

余元看着几个低头的同学，轻笑一声补充着：“如果退步，决定不了什么，只能说你们还没有将学习方式转变成还是个高中生。”

余元又说了几句，看同学们若有所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大家永远不要因为任何哪怕是高考，放弃信任自己。”

自习下课铃声准时响起，余元站起身晃晃手机：“有想看成绩的同学，来办公室自己看。”

余元身后缀着几个同学，像带着小鸭子游泳的老鸭子，一串人走到办公室。

看着对桌的陆钏，余元没崩住笑了一声。

两个人周围围着的同学忙着看成绩，没有发现平常冷不拉几的余元老师笑的开怀。

余元背对着大家，在手机上哒哒敲了两下。

[陆老师也没有坐的地方了？]

[同学们着急看成绩，余老师也没有。]

小可比好的.jpg

余元敲下一个小可表情包，没看到陆钏顿时僵硬的表情。

余元心情依旧很好，他胳膊环抱在胸前，只等同学们都离开了，把足足两分的物理成绩摆到陆钏眼跟前。

余元神清气爽。

[余老师，你给我发了9次妈的，是我说错话了吗？]

余元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着手机那边的消息，满脑子问号。

余元抬头看向陆钏，陆钏放大了他刚才发的小可表情包。

放大仔细看过后，余元才发现，那不是好的，是妈的。

余元意识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微微挡着屏幕，就像是不愿意面对什么人生大事一样，点开了他和王主任的聊天记录。

刚入职时，主任说余元参加招生，余元发了一个妈的。

招生结束，主任友善的问余元是否愿意统计分招学生名单，余元发了一个妈的。

开学排课，主任试探问余元能不能接三个班物理，再加一个班主任，余元发了一个妈的。

余元：……！！！

余元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