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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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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晨光熹微,林场二村安静得只剩鸟鸣,云栖像是感受到盖昉过于专注的目光,悠悠转醒。只见他缓缓张开双眼,目光便直直撞进了盖昉的眼中。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一片寂静,盖昉只觉得连鸟叫声都听不见了。

盖昉目光中的情感来不及收敛,全都被云栖看在眼里。就这么四目相对,过了有一两秒钟,盖昉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云栖的眼神太清朗,不包含别的情愫,让盖昉有些气馁。

“你终于醒啦,再不醒我都要送你去医院了。”盖昉笑着,垂下眼睑,挪开视线:“喏~早餐,我自己熬的,没有你的手艺,米有些硬,不要嫌弃。”

盖昉将粥碗递到云栖手边,乳白的米粥,汤是汤米是米,水米之间,却飘荡着一线金沙,那是盖昉磨碎掺入粥里的金色鲛珠。

“这是什么?”云栖接过粥碗,勺子舀起金沙,问。

“是鲛珠磨成的粉。你体内灵脉枯竭了近三成,鲛珠虽然不能彻底治愈,却能温养灵脉,让你的伤势不至于恶化。没事儿你就拿一颗磨成粉,当茶泡水喝。”盖昉说着,拿出巴掌那么大一个布袋,塞进云栖怀里。

“金色的鲛珠,我不曾见过,想必珍贵,如何能收?”云栖说着,放下粥碗,就要拒绝。

盖昉跟被烫了屁股的兔子似的一个高儿从炕沿上跳开,连连摆手,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导致灵脉枯竭,我怎么能放任不管?况且,我的本体……你见过的吧?鲛珠这东西,我有很多,多到可以当褥子铺了,不要跟我客气。”

云栖见盖昉情状,不禁哑然失笑,他点点头,将鲛珠收进怀里,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至于灵脉枯竭……那不是你的问题,老毛病了,你不需要将其放在心上。”

云栖舀起一勺掺着珠粉的米粥,喉结滚动间,暖意裹挟着清冽的水灵力在经脉中游走。虽然不能修复枯竭的灵脉,却让时刻如被火烧灼的灵脉感受到了久违的润泽。这让云栖忍不住舒适得喟叹一声。

盖昉心里想着那句“老毛病了”,担忧更甚。偷偷抬眼瞄他吞咽的动作,直到见云栖苍白的面色透出血色,才悄悄松了紧绷的下颌。

“老毛病……是什么老毛病?”盖昉不欲戳云栖的旧伤疤,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没什么大碍,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云栖轻笑道。

察觉云栖不想多谈,盖昉欲言又止,心说他这样子,可实在算不上活蹦乱跳。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盖昉还以为是哪位邻居到访,一开门,却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大妖往下看,是我!黄四郎。”

盖昉循着声音低头,正看见一只顶着瓜皮帽的黄鼠狼在冲他作揖。

“黄四郎?你怎么来了?”

“大家见观主深夜出行,迟迟不回。如今暴雨褪去,没有什么危险,便派我出来寻找观主。”

“云栖他受了些伤,大约还要修养一段时间。不如你在我这里吃一顿便饭再回去报信吧。”

“那感情好!多谢大妖款待。”

黄四郎跟着盖昉去屋里看望了云栖,确认人真的没有大问题,便摇着尾巴随着盖昉进了厨房。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黄四郎蹲在榆木饭桌上,尾巴尖沾着晨露一颤一颤。他捧着比脸还大的海碗,琥珀色眼珠瞪得溜圆:"大妖熬汤竟比灰家小子烤的田鼠还香!"

盖昉拎着锅铲往他碗里又添了勺蘑菇:"慢点儿吃,当心噎着。"

说着往窗外瞥了眼,云栖不知何时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正靠在老槐树下翻看《青囊经》,阳光透过叶隙在他青色道袍上洒下碎金。

“黄四郎,你知不知道,云栖的旧伤是怎么回事?”盖昉试探着问,云栖虽不愿多说,但不妨碍他拐弯抹角从别人处打听。

黄鼠狼突然竖起耳朵,沾着油花的胡须抖了抖:"这个……观主不让同外人提及此事。"

“我是外人?云栖不让同外人提及,想来是怕被敌人发现弱点,特意针对。我又不是敌人,为什么不能说?”盖昉悄咪咪放了一丝丝威压,吓唬黄四郎说。

黄四郎闻言,果然一个激灵,爪子一松,瓷碗差点没端住。

“这个……是因为观主一直……”黄四郎正待要倾盘托出,却忽然被打断。

"四郎,你答应过不说的。"

云栖不知何时立在窗边,他苍白面容映着蒸腾的热气,声音却冷得像山涧寒泉。

这下黄四郎的爪子吓得彻底抓不住东西,瓷碗骨碌碌滚到灶台边沿,打翻了一碗好饭。

“好了!不让问我就不问了,吓唬黄四郎做什么?”一股愠怒涌上心头,盖昉说出的话不自觉带上了怒气。

但是很快的,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不想去跟云栖低头认错,只见盖昉舀汤的手顿了顿。

灶台上刚揭盖的砂锅里,原本沸腾的汤汁突然凝出冰花——那是鲛人无意识外泄的水灵力。

他状若无事地往锅里撒了把野葱,转头笑道:"道长既然要静养,不如就在我这院子里住上几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也不妨碍什么。"

“我……”云栖有些犹豫,正想要拒绝。

黄四郎爪子扒拉着空碗,突然蹿上房梁:"我想起来了!三姑说晒的陈皮该收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乾坤袋,把盖昉备好要给他打包的一砂锅新炖的小鸡炖蘑菇,和一篮子苹果囫囵塞进去。

临出门又扭头朝云栖挤眼:"观主您就安心住着,观里最近安稳得很,出不了大事儿。小事儿还有我们5个在呢!"

黄四郎就这么帮云栖做了决定,云栖原本还在摇摆的内心,自然也就偏向了留下。

他冲盖昉点了点头,道:“那就打扰了。”

云栖看书,盖昉接着打磨尚未完工的雾凇水云簪。白日的时间恍然而过,月光漫过窗棂时,盖昉正往炕头铺第三层褥子。

大红缎面提花牡丹的褥子,是盖妈妈的眼光,喜庆得很。云栖要睡这炕,自然不能像盖昉一个人的时候那样,胡乱铺一层就行了。

昨夜云栖蜷在炕角的模样,活像只被雨淋透的鹤,好歹要让他睡放松些。

这座乡下老宅,原本有两个卧室,一个是盖昉爸妈的主卧,一个是盖昉自己的小屋。但由于长时间没人居住,盖昉的屋子已经被堆满杂物,清理不出来了。

就只好委屈云栖和他睡一个炕,反正那炕是足有2米宽的双人大炕,两个人睡也不挤。

这时候,云栖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盖昉之前新给他做的鲛绡里衣。淡淡的水纹在青色的布料上流转,走动间,鲛绡在空中划过青色流光。

云栖就站在盖昉身后,静静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开口说话。在云栖洗澡之前,盖昉已经先洗过了。刚才洗澡时不小心看到的场景突然撞进云栖的脑海,玻璃门后蒸腾的水雾裹着变回原形的鲛人,脊背上流转着的深蓝色流光,同这衣摆一样,如出一辙。

"道长站在门边,是要守夜?"盖昉拍打蓬松的丝绵枕头,指腹状似无意擦过云栖白天靠过的位置。

他转过身,歪头笑问:"咱家可不兴这个。床铺好啦,道长想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头吧。"云栖错开半步坐在炕沿,松木发簪卸去后,鸦青长发垂落肩头,遮住了颈侧未愈的灼痕。

“好啊。”盖昉脸上浮现开心地笑,云栖没有拒绝同他睡一张炕。

盖昉抱着大红牡丹被面的夏日薄被上炕,挪到里侧时,不经意嗅到云栖发间残留的雪松香。

盖昉抱着被坐在炕头,靠着身后的床头柜,没好意思偏头去看云栖。

身侧传来衣料摩挲的轻响,是云栖上来了。盖昉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墨蓝色的长条状锦盒,递给云栖。

“虽然晚上送你这个有点儿不太合适,因为不能马上用到。不过……它刚刚完工,我想快点送给你,不想等到明天早上。打开看看?”

云栖怔然,因为他感受到了锦盒中蓬勃的水灵气。

“哎,还是我给你开吧。”盖昉见云栖迟迟不动,径自打开锦盒的盖子。

月光透过未拉窗帘的玻璃窗,锦盒里躺着的雾凇水云簪忽然泛起一阵蓝光。云栖指尖刚触到其上的水云纹,簪身便浮起细密水雾——这是灵器感应到同源水灵力的震颤。

云栖只觉得那水雾浮动的频率竟与他的心跳共鸣,在青色衣料下映出经脉走向。一阵黑雾自云栖心脏处浮现,像锁链绞着跳动的冰蓝火焰。

冰蓝的水雾与锁链捆缚之下的冰蓝火焰融合,竟燃将黑雾压下大半。

“这是?”盖昉惊异,正要问是怎么回事,却被云栖打断。

“这发簪贵重,我本不该收。但它似乎正能克制我的伤势,我便厚颜收下。近几日,云栖收益于大妖良多,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怎么样?”盖昉打断云栖的话,玩笑道。他不想听云栖接着说下去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他想听的话。

云栖愣住,他思忖良久,没有说话。

就在盖昉想要拉起被子躺下睡觉的时候,云栖突然开口了。

“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

说着,云栖竟然侧过身来,伸手要解盖昉的睡衣带子。

“别!”盖昉没想到一句戏言,云栖竟然是这个反应。他是想要睡云栖,但那也得是两情相悦以后,这算什么?

一夜情啊?

盖昉往窗边猛挪一下,有些生气,侧身背对着云栖,气呼呼地闭上了眼睛。

云栖坐在炕沿,望向盖昉的背影,月光沿着他脊梁勾出美好的轮廓,像幅未干的水墨画浸在宣纸上。云栖就这么望着,直到盖昉呼吸变得平稳,忽然伸手,将大红牡丹薄被轻轻覆在他的身上。

黑暗里,雾凇水云簪微微泛着幽蓝微光,云栖将它放进贴身佩戴的空间袋里,同那一袋子金色鲛珠一起。

云栖躺了下来。

子夜的风卷着前一晚上暴雨打落的落叶叩打玻璃窗,睡梦中的盖昉忽然翻过身来,朝热源靠了靠。

夜凉了,秋天即将来临。

云栖僵着身子不敢动,方才,盖昉似乎是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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