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言,索棘儿失而复得,赶紧召来四颗同源锁灵珠,完成最后一步——成珠。
新锁灵珠既成,带着初生的暖光慢慢向索棘儿飞来。
索棘儿抱歉道:“把你落这许久,是我不好。我来接你回家了。”
锁灵珠乖乖地蹭蹭索棘儿脸蛋儿,似乎反过来在安慰索棘儿。
索棘儿遗憾道:“本来你应该是獒小三的,我一个乌龙,现在变成獒小五了。”
锁灵珠亮闪闪的,轻轻左右晃动。
索棘儿笑了起来:“哈哈,你觉得獒小三不好听,喜欢獒小五啊。那好吧,以后你就是獒小五了。”
锁灵珠绕着索棘儿上下飞舞,随后与小伙伴们一起回到索棘儿长袖中。
索棘儿满意地一抖长袖,一件心头大事落地。
心爱的坐骑指日可待!
然而,索棘儿抬眼再看这一洞小人画,心情又变得十分复杂。
既然“离题万丈”独自盘腿坐着的小人,是她自己的提醒术法,那么其他小人画是谁的杰作,自然也不言而喻。
她情不自禁伸手摸摸那一高一矮的小人,回头看向列风,有点茫然无措,又有点可怜兮兮地:“风哥哥,我好像……真的把一个重要的人给忘了。”
列风面容平静地回视索棘儿,如果此刻索棘儿不是专注地看着小人画,一定会看见列风眼里翻涌的情绪。
“你,”列风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清了清嗓子才道,“想起什么了?”
索棘儿无奈摇头:“没有,只是看到了这些小人画。”
“你看啊,”索棘儿分析道,“既然这个提醒术法用的小人,是我画的。那前面那些小人画,肯定也是我画的。我就说嘛,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
“呃,那我刚才岂非嘲笑自己,还嘲笑得那么欢快……”索棘儿简直无语。
她偷瞄一眼列风,见列风神色如常,偷偷地松了口气。
安静片刻,她抓狂道:“这些小人画里,记录的是一些生活日常。无论画里的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抑或画上记录的种种,我现在统统毫无印象。”
忽然想到什么,索棘儿眨眨眼:“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高个子?”
列风嘴角抽动:“可能性不大。”
索棘儿哈哈大笑:“我开个玩笑。”
列风垂眼,轻咳一声:“你可能是那个矮个子。”
索棘儿道:“我有同感。”
“从这画上看来,我和一个高个子,从山道上下来,住进一户人家。”索棘儿一幅一幅地看过来,还原剧情。
“在这户人家里,我们住了一段时间。”索棘儿想了想,“不知道是我还是高个子,经常坐在床上,而另一个人坐在床边或者桌边。”
列风加入:“坐床上的人,大概是受了伤。另一个人在照顾他。”
索棘儿表示赞同:“你说,是我受了伤,还是高个子呢?”
列风没有怀疑:“高个子。”
列风笃定的语气让索棘儿有点疑惑:“这么确定?”
由于索棘儿作画水平有限,光从坐着的人物比例根本无法判断谁是高个子,谁是矮个子。
列风分析得头头是道:“因为站着的时候,矮个子牵着高个子。”
索棘儿眯缝着双眼仔细瞧。画上两个小人的手臂以一根直线代替,手掌则是圆圈。高个子的手,搭在矮个子手臂中部。
她比划了一下,中部的话,大概是手肘。
她再一一瞧过去,发现但凡两人外出的场景中,站立的情况下,高个子的手必然都是这样搭在矮个子手肘处的。
索棘儿歪头:“是哦,他们的手部位置有点奇怪。这样是牵着吗?”
话音刚落,索棘儿忽然感到手肘被人抓住。她回头顺势看去,只见列风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肘。
列风示范:“就是这样。”
索棘儿恍然大悟。
索棘儿“嘶”了一声:“风哥哥,这么几笔的画,你都能看懂哦,好厉害!我这个原作都甘拜下风。”
列风:“我领悟力强。”
索棘儿服气。
不一会儿,索棘儿疑惑:“可是,高个子一直抓矮个子手肘,就代表受伤了?”
列风顿了一下,镇定道:“可能眼睛受伤。”
索棘儿愈发疑惑,歪着头问道:“为什么?”
列风解释:“视物不清者需要扶着引路人的手肘部位。这样通过手肘可以感知引路人身体的方向,从而帮助判断路向。而引路人的行动也不会受到干扰。”
索棘儿既佩服也意外,赞叹道:“风哥哥,你懂得好多啊!”
“我还以为,引路者要扶着对方的一个胳膊呢。”索棘儿摸摸脑袋憨笑道。
列风看着小人画,道:“你忘了,我也曾经眼部受伤。”
索棘儿想起来,列风确实和她说过六年前半月坡遇袭,眼部受了伤。
等等!
索棘儿睁大了眼,惊讶道:“风哥哥,你也是六年前眼睛受过伤?”
列风收回看画的视线,转向索棘儿,认真地点点头。
索棘儿难以置信:“而且也是在半月坡?”
列风依旧点点头。
索棘儿呆住,脸上茫然,脑海空白。
她看看洞壁的小人画,又扭头看看列风。继而又看看小人画,再看看列风。如此几次,她抬起微微发抖的手指,艰难地指指小人画,声音轻得犹如自语:“你、你不会就是……”
后面没了声音,索棘儿发现很难问出口。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
列风静待片刻,发现那人没了声气,话说一半竟这么打住。他耐心诱导:“就是什么?”
索棘儿默然不语。
列风轻叹口气,唯有自己来问:“你是想问,画里头的高个子是不是就是我?”
索棘儿猛然抬头,眼睛里万种情绪涌动,疑惑、迷茫、不安、难以置信,乃至于怀疑人生。
列风沉声打破索棘儿的纠结:“你猜对了,就是我。”
一句话成功击退索棘儿所有纷乱的思绪。脸上一片空白,脑海也一片空白。
列风不清楚此刻坦白是不是最好的时机。他曾考虑过上千个坦白的场合,想象过无数种那人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以及此后的后果。
然而无论怎么思虑,他都并不乐观。毕竟他过去做得着实过分,丝毫不留余地。
今天看到这一洞壁画,话赶话,说到这里。再看看那人,委委屈屈地说“自己可能真的把一个重要的人给忘了”,那么无措,那么无助。他心里抽疼,不忍再看她继续受失忆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