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欣慰地夸奖林月，忍耐了两天，不错不错。

想让马儿跑还是要给马吃草，系统翻阅原文，又查询世界代码，最后给林月传了邮件。

半透明的面板躺在半空展示给林月，顾晏城伸出手在空中操作了一下，和他的间隔20厘米的林月的手指，如法炮制操作在面板上，打开了邮件。

那又是一位热心的邻居。

林月已经开始在心里数，这栋大楼会有多少邻居。

【这个角色末世爆发当晚就死了，或许可以给你。闻起来怎么样？】

林月嗅嗅邮件。

正在沙发上叠衣服的齐渊：？

林月看着那张邻居证件照，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林月本身也不熟练辨认人类的脸，这没什么影响。

林月闻到一股烟味，左右看找不到具体的来源。齐渊正好走过来挡住了他探寻的视线，抱了下林月：“月月。”

林月抬起头，嘴巴刚张开就听到新生卵的活动声，微弱地砰砰着……林月合上嘴看着齐渊。

齐渊亲亲他才继续讲话：“你记得我的论文吗？我想还是自己过去一下。下午回来给你带吃的，想吃些什么？”

“想吃你……”那林月就不客气了张开嘴，砰砰砰，林月合上嘴，吃不到，不能吃……林月有些委屈地低下头。

在齐渊眼里这就是恋人的害羞表现，他也磕磕巴巴地回应：“过、过一段时间再……”

过一段时间。林月在心里数着健康成长的卵们。过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孩子诞生了，他还需要更多食物。

……

食物并没有让林月等太久……或者说，林月并没有时间在流逝的概念，整个下午，他都坐在厨房吧台的椅子上休息。

大概是主角身边总有事故发生吧，傍晚时分一股浓重的烟味，从楼上沿着走廊落下来，最终被林月嗅到，他走出屋子，关上门，走向楼梯的拐角，那里站着昨天才见过的林里。

他在楼下。林里说。

林月没有转身下楼，一步一步顺着气味向上走去，林里的身体时不时闪现，有时其他人也出现在他视野里，大多数时候就只有他，走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那股味道越来越浓郁了，几乎要凝结成实体，林月推开门，踏进楼道。

这层没有住人。林里扶着墙上的装饰纹路。

这层没有住人。林月向尽头走去，停在那扇门前……就在这里了。

幻影们纷纷冒出来，很快占满这扇门前的一隅。

林月身边没有孩子，他的身体站在这里就不能再往前一步，他能感受到，现在是里面的存在最弱小的时刻……如果现在不能吃掉它，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月看着门。

黎佑将手摁在林月的肩膀上，穿了过去：这是赌徒心理。

赌徒心理？

黎成玉贴在门上，他的眼睛太大了，没办法挤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顾晏城站在林月身后，手放在黎佑碰过的另一侧：这只是一扇门。

林里缩在角落里，李玉踢不到门，说着难道还会死在这里吗？之类的话。

林月最终伸出手，敲响了房门。

走廊的声控灯亮了。

嗒嗒、嗒嗒……

林月用完全一致的频率敲打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那边终于有了声音。

悉悉索索的响动，林月停下敲门，耐心等待。

“月月、你……”

林月转头，齐渊出现在走廊另一端的楼梯口处，气喘吁吁的模样。

“……你在这里啊，月月，我一直在找你，我还以为你、你真的……”齐渊跑过来抱住林月，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但林月捧过来他的脸，从那张脸上没有尝到眼泪的味道。

被恋人亲吻了眼睛的齐渊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确一时间没有对恋人的安全感，被这样对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觉得心里对林月又多喜欢了一些。

砰、砰，林月看着齐渊，他愿意原谅新孩子打扰他的捕猎。

“月月，我一回家就找不到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齐渊终于冷静了。

林月指指那扇门：“这里有人。”

“我印象里这层没有住人……”齐渊说出了和林里一样的话，但林月这样说了就有他的道理，齐渊敲敲门，随后握在门把手上一转，竟然转开了门。

“？”齐渊立刻脱手，房间露出的一小处玄关，是完全没有装修的毛坯。

“月月，你看，是没有住人的。”

林月看着，眼睛望向无光的房间内部，在那片漆黑里，有一个人形站在那里，也同样回望着他。

“是没有人。”林月收回视线。

齐渊关上门，牵着林月回家，一路上在和林月讲自己有多害怕，回家见不到林月，打不通电话，也没看到留言。

但他一偏头看林月，林月就也正好抬起头来看他，他又觉得幸福了。

……

被发现了。

要逃跑。

换地方。

……

林月坐在熟悉的吧台椅上，看着齐渊准备晚餐。

半透明的幕布在眼前闪烁着文字。

一行行文字快速划过，最后停在一行名字上。

林月眨眨眼睛。

齐渊夹起一块牛肉喂到林月嘴边，林月张开嘴。

——沈时哲。

找到你了。

……

沈时哲用袖子狠狠擦着脸，觉得怎么也擦不干净，可是毛坯房没有镜子，他也找不到地方看看自己，头又剧痛起来，他被发现了，那个人肯定很快就会报警……他在这里太可疑了……得快点离开。

那个人……沈时哲又觉得也许他不会报警，叫月月，人也长得像月亮，发现他在这里还先敲门了……也没告诉同伴他在这里。

人真好……他的头太疼了，发热的症状因为被人发现的紧张感而加重，沈时哲看不清眼前，他不想走了，他留在这里也没事啊……他只是在空房子里想待一会儿……他没有偷东西……他必须走。

林月的脸在他脑海中旋转，似乎看到他张嘴说了什么，下一刻就一片模糊什么也捕捉不到。

危险雷达滴滴作响，沈时哲一身汗，想着不要离开了只是在这里留一晚，就觉得浑身发痒，不得不在胳膊上抓挠，最后抓疼了自己……被人看到一定会觉得他有神经病了，他还是快点走为好。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拖着踉跄的身体下楼。

走、走，走……靠着墙坐下来……

……

去KTV唱完歌回家的路上，男生骑上共享单车，和朋友挥手告别。

今夜天气好，月光照得整个世界亮堂极了，他骑着车，风吹过去，他把兜帽解开，享受这自行车上的一会儿畅快。

也是月亮明，不是有句话叫“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吗？这个夜晚根本是反义词，或许这样的月亮给了他一点勇气——他平常是绝对不会管闲事的，可今天他想帮帮路人了。

胡同里有个男人坐在墙边，天气不算太冷，可他只有一件脏兮兮的T恤，蜷缩着身体，看着就很可怜。

“你好？你需要帮助吗？”

“你好？”男生伸出手去够男人的肩膀。

男人抬起头，冷白的月光照亮了一切，他的半张脸布满了干涸的深色，那双眼直勾勾看着男生。

这吓到了男生，他收回手，下一秒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他想大叫，叫不出口……因为失去了长有嘴巴的一半头。

沈时哲张开了嘴……他在生病……好热、好烫……好饿……

……

“好吃吗？”齐渊给林月擦嘴。

林月点点头。

会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