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平日的观察,水菊发觉丑时看守她的人会换一次班。她决定在他们换班之际,翻过离宫的墙,攀上后边的雪山。至于以后能逃往何处,她并没有打算。总之先离开这儿为上策。
假寐的水菊,侧耳倾听着墙外的动静。当脚步声走远,她倏地起身蹑手蹑脚地溜出殿宇。
仓皇地穿梭在花苑的假山木林,她躲避着兽狂布置下的眼线。
奋力奔到围墙前,她刚费劲地抓住石砖,一只脚先跨了过去。另只脚还没抬起时,她的脚踝就被人一把捉住。
踉跄地跌向对方强健的胸膛,她掩住脱口的惊呼声,直视他蕴含着浓浓怒焰的双眼。
“无名……”她嗫嚅地动了动唇,在他压迫的眼神逼视下,“我……”
“我没死让你很失望吗?”无名紧紧扣着水菊的手腕,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我不会再放过你。”他压低嗓音道。
闻言,水菊气极地推拒他的贴近:“对,我巴不得你死掉!你还和我说什么废话,用你的铜丝杀了我啊!让我和孩子一起走了就好了!”
“什么孩子?”他才注意到她的肚子,“你有了孩子?谁的?”
“你问我谁的?”水菊愤然抽回手,“狗的!”
“你骂我,还是骂你自己?”他哭笑不得地盯住气鼓鼓的她。
“那你还问我是谁的?除了你,我没有和其他人……”她委屈地咬唇。
在见到她之前,他曾有无数的想象,可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全部的念头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要她,带走她,找一个谁也不知道,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他和她的世外桃源。
“你……小心!”他将她护在身后,铜线拦腰截断那支横空窜出的箭羽。
兽狂摇摇扇子,兴味甚浓地扫视过水菊和无名:“我还在想你孩子的父亲会是谁,人皇的猎花者。敌对立场的双方,搞到了一起。厉害,厉害!”
“你就是北帝兽狂?”无名机警地拉开铜线,直盯兽狂,“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来这也只是要带走她。”
“带走她?我的地盘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这么带走她,我怎么和墨一交代。除非。”兽狂话锋一转,“你把她腹中的孩子留下,那我就大发慈悲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水菊抢先一步回道:“你做梦!我不会和我的孩子分开!”
“不分开?”兽狂不由地嗤笑,“小水菊,你现在不用吃人便可活,是为什么,你了解么?”
“你想说什么?”她戒备地按着肚子。
“因为你在吸食着胎儿的养分。你仍然是食人的妖怪!”兽狂笑眯眯地说,满意地看到水菊转为苍白的娇颜。
“你骗我!”她在吃自己的孩子?水菊难以置信地揪住发,她歇斯底里地嗔道,“是墨一让你这么骗我的,对不对!”
“那你可以赌一赌。”扇柄击掌,兽狂示意伏击的弓箭手们退下,他轻笑出声,“和他走,还是和我走,选吧,小水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