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沈鹤安只觉这一句好比泰岭,压的他险些抽不上气,“是鹤安只顾眼前利益,没有考量背后给朝廷带来的缺失,皇上教训的是。”
“到了万虚宫,就和家里没什么区别,老是跪着算怎么回事。”虽然是一句缓和场面的话,内里却没有几分情分。
汪顺扶着他回到矮墩,跪的时间不算长,沈鹤安起身时,还是感觉小腿生出一段抽麻,汪顺瞅着皇上不再出言斥责,拾起地上散乱的奏章,交给沈鹤安继续翻看。
奏章中指责他以下犯上,不顾皇恩,自以为出身名门,办案跳过按察院,没有圣旨私自拿人。
他那通决文书三文归一交给自己的改法,把玄舶司也归了进去,各家手里和玄舶司早就签下的文书,一下轻了几分,面对他的做法,朝廷的态度不明,各家也是攥紧了袖口,打听信息。
眼瞧年关后出往海外的货物远在千里,摸不透朝廷的风向,只能加赶运到京中,有钱的商家还好说,无非多使些银钱,消灾保个安心。
那些刚起步的,靠着小本买卖,路途遥远,这改令又是发文一月不到,按察院的人不可能每处都顾上,他们想和老熟人续约,也就只能等按察院的人下到地方来后的事。
又或是几家凑着钱,载着货物进京,在按察院的见证下,签了通决文书。
这样一来朝廷地方的税收,涌入京州,地方税收失平,百姓奔波劳累,双方利益亏损加重。
无形中喂养了一些蛀虫,连带朝廷的风评受到残论。
“……”
“怎么?回不出话了?”
汪顺站在一旁,没有因为皇上对他的提问,漏出半分不善的脸色,保持一贯和缓的笑容,提醒道:“沈大人,皇上在问您的话呢。”
“臣……”奏章上的每一桩,这位皇帝表哥都清清楚楚。
问怎么回……
他又能怎么回?
事到如今,他能攀扯上这位表兄吗?
往来只有做错事的臣子,没有做错事的皇帝。
“账本的事交给探抚司处理,你不要再过问了。”
这是要内部整消的意思。
“是。”沈鹤安不再挣扎,在他闷清这个道理时,进入万虚宫前那抹亲情和傲气,已经不见踪影。
“天子脚下,一己私利激起民愤,我看你这个京州巡按也不用做了,收拾收拾离开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