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流。
“话说,你真的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体质吗?”夏衍好奇问道。
单是他知道的就有五个,更何况是以后呢?
且先让他好好规划规划,若是日后麻烦不断,总要谋一条后路。
夏衍摩挲着他的下巴。
“你是看小说看多了吗,什么千奇百怪的的想法都有。”观卯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依旧语气平静。
“可是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要怎么解释呢?”夏衍对于小说的事只字不提。
“为了这几天内你我的安全,我还是跟在你身边吧。”免得你在这里一窍不通。
一说起这个来,夏衍就又咬牙切齿地想起来这几日看到某人在四处晃荡,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啊。
可能他们天生就是死对头。
夏衍微幅地轻嘲,眼底冷色不止。
拿他没办法,却又没法痛下死手,这种感觉就如同面前时不时出现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烦人的很。
夏衍注视到某处地方,但又将思虑埋藏在心里。
后来的那一段时光他们基本上整日与树为伍,与林相伴,还有夏衍时不时的乌鸦嘴输出。
但就在动身返回的前一个晚上,关皓找了上来,撇了一眼夏衍就挪开了视线,有话想要和观卯单独说,于是望向夏衍。
夏衍自知,斜了他一眼,随后主动离去,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纵使他们之间有不和,但是为了这个他还是愿意忍一忍的。
夏衍心里念叨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就这样,他暂时平复了心中的情绪。
夏衍离开后,气氛有些冷场。
一段沉默后,关皓迟疑地问:“……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的吗?”
“但最主要的是,我问了你会如实地告诉我吗?”观卯说道。
“我不想再忍耐了”,关皓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担子一样,松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很疲惫,很压抑,很孤独”。
观卯没有打断关皓的话,而关皓盯着他,接着诉说他的愁苦:“华森不倒,我心里难安。你若不测,我后悔莫及。”
短短几句话,却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气力去说。
他走近观卯,颤抖地搭在观卯的肩膀上,渐渐靠近观卯,紧紧抱住他,低声说着:“我很害怕。”
不只有系统的作用,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恐惧。
他是鲜活的人,他有他自己的软肋,他会畏手畏脚,会深思熟虑留下一条后路,除非早已没有后退可言。
他会害怕。
观卯听到他的话后,心里一沉,同时还带着愧疚之情,故而任由他搂着。
关皓因他而起,由他一时的好奇而诞生,可他的内心却尚未成熟。
关皓有着与这个年龄所不具备的心理,他太早地经历了这个黑暗的一面,没有正确的引导,终将堕落、崩坏,消于黑暗之中。
关皓将夏衍支走不仅仅是有单独的话对观卯说,更是因为唯有他自己方懂他、知他,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观卯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耐心地说道:“这里就是你的避风港,你无需害怕,也无需戒备。”
观卯也觉得很心累,前脚刚走问题儿童楼非空,后脚就来摸不清情绪的夏衍,紧接着又来出了心理问题的关皓,他真的是一直在当大家长,再不济也是一个心理疏导者。
人生不易,观卯叹气。
金眸是黑夜里的唯一亮光,只可惜瞳孔里倒映的满是阴郁。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记忆是最真实的。”关皓退后小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用,什么都不用。”你明明也是最清楚我看不得这般模样的。
他是悬崖勒马的无望者,是空中漂泊不定的风筝。唯一的羁绊是观卯,最后的犹豫也是他。
“做你自己就好。”观卯轻声说。
无需戴上面具,无需扮演他人。
如果早知结果是这般,他又何必去开启潘多拉魔盒。
他果然还是不会安慰别人,简短的话语怎能胜过万分情?
每一个他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关皓是他冷漠的化身,楼非空则是放大了他的童趣,他们大同小异,却又与众不同。
你可以说关皓脆弱,可以说他是易碎的玻璃,试问哪一个处在道德困境的人没有过心理负担,更何况一个普通人呢?
“嗯,我知道了。”但是关皓能不能听得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他眼睛瞟到了什么东西,说:“手链,很好看。”
关皓生硬的转移话题他就不追究了,观卯吱声应道,没有细说。
“我会找回你的记忆,将残缺补齐,让星星闪耀,让明月高挂。”毕竟这也是他的目的。
但他也会清除观卯眼前所有的威胁。
“那我就期望着那天的到来。”即使这是一句空话。
“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你是自由翱翔的飞鸟,而我永远在你的背后。至少也让自己不后悔,不枉来人间走一趟。”观卯伸出拳头。
听后,关皓勾起唇角,伸出拳头相碰,这是男人的浪漫。
以夜幕中高空的星月为证,目睹了他们故事的开始。
……
“阿兄,你说人的寿命有多长?”白发男孩坐在石头上,晃着他的腿,望向璀璨星空。
站在石头旁的楼谰说:“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由阿弟发现吧。”
“阿兄好狡猾啊,一点看法都不表达出来。”楼非空佯装气愤。
“每个人都会面对这个问题,当你长大之后,说不定就会知道它背后的真正含义了。”楼谰看着楼非空说道。
而他也早已麻木,早已腐烂,早已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从家族覆灭的那时,他就想要拥抱死亡的怀抱,可又看着和他一起逃出生天的年幼弟弟,心里一软,捡起了身上的担子。
如今,他累了。
所以家族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阿弟你的身上了哦,恨也罢,怨也好,不要怪阿兄的残忍。
生老病死都可以,只是他已经不能再经历丧亲之痛的悲哀了。
他是一个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