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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狐妻◆◆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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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的光下笼罩的是如玉般冰冷的石砖。

向上看,顶部悬着银白的帷幔,层层叠叠堆在瓷砖上。

“这是……什么。”

赫伯特抱着双臂,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江阮言看着内里布局,感觉分外熟悉。

最近处有一条白绸自上而下垂落,上面还印着墨字:

“阶前月冷,枯对万事荒凉。”

江阮言轻声读出。

笔力遒劲,却有水渍将墨晕开。

像是……泪痕。

一阵浓烈的悲痛席卷江阮言的心头。

她猛然抬头。

果然,屋子的最中央悬着一条横幅,赫然是四个大字——“孟案长寂 ”。

是了,这分明是灵堂的打扮。

东汉孟光曾有“举案齐眉”的典故,只是不知躺在这里的究竟是李氏还是胡三娘。

江阮言从头上拔下一支发钗,丢在地面,除了清脆“叮当”一声,再无其他。

赫伯特拦住二人:“我先走。”

他跳下台阶,无事发生。

这才又伸手去接江褚。

三人一齐向前走去。

掀开最后一道帷幕,一座灵台正对众人,其上烛火摇曳。

供桌上插着三炷香,并未点燃。

地面上还摆着三个跪垫。

江阮言抿唇上前,用烛火将三柱香点燃,而后走到跪垫前,跪下。

褚赫二人也随之拜了三拜。

“咔哒”一声,灵台从中分开,露出了又一面墙壁。

墙壁上刻着九幅壁画。

朝阳的荷花、或嬉戏或学习的孩童……

江阮言的视线定格在第四幅画上。

这是九幅中唯一有出现狐狸的。

画面中,少年将狐狸从捕兽夹中救起,但奇怪的是,这幅画的雕刻与前两幅不同,比起壁画,它更像木版画的阳刻。

人物是黑色,而背景袒露。

再往后,一位少女出现在画面中,少年少女执手奔跑、阶前看月。

第七幅恢复阴刻,少年少女对拜,不难看出是婚礼的场景。

据她目测,这女子好似与前面出现的少女身形不一样,若先前的是胡三娘,那她便是李氏了。

第八幅,青年躺在床上,女子伏在床边哭泣。

最后一幅——是两具棺椁。

“不对啊……”

江阮言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这几幅画的间隔不一,连贯性也有问题。

她连忙带上面具再看——竟是完全不同的画面。

荷花弯腰对地祈月,少年躲在门后、多棱窗外小心窥探……

第四幅没有画面。

第五幅亦然。

第六幅阴刻的少年为少女簪花。

第七幅阳刻的少年为少女擦泪。

第八幅青年拥着少女垂头落泪,悲痛欲绝。

第九幅青年跪在地面,不敢直视前方棺椁。

雕刻栩栩如生,全部看完后再触心口,江阮言发现那份属于荷香的恨竟有所消弭。

“这是另一个真相么?”

江阮言喃喃低语。

自她带上面具后就保持沉默的赫伯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又在打什么哑谜?还有这面具,怪渗人的。”

“这是姜老爷的故事。”

江阮言手指翻飞,将这些打乱的壁画按照两个“姜老爷”的经历重新排序。

一切做好后,她摘下面具,嗓子有些发干:“两个人。现在的姜老爷不是姜怀璟。”

“什么?!”赫伯特难以置信,“没听过姜怀璟有什么兄弟啊。”

“那得从千羽国的传说谈起了。”

褚屿温眼神晦暗,传说么。

江阮言声音干涩,但还是娓娓道来。

“据说三百年前,有一怀孕妇人得高僧言‘此女腹中子乃玄鸟托生,必降而不凡’。”

“这本是喜事一桩,但妇人生产后却犯了难。只因她诞下了两位男婴,这玄鸟托生的到底是谁呢?”

“她将自己的两个孩子翻来覆去地看,发现有一子竟生有六指,可是不凡?”

“妇人大喜,往后对六指男儿愈发细心照料,难免疏忽了另一子。”

“后来前朝好大喜功,派人四处征兵服役。妇人自是舍不得自己一手养大的六指男儿,男儿兄便被妇人推出。”

“而后因帝王草菅人命,起义频频,那六指男儿的兄长也在其列。”

“他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一路招兵买马,最后果真推翻前朝,一举称帝。”

“那六指男儿自小被周围人灌输他本是玄鸟托生的富贵命,不甘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便开始散布他才是天命所归的谣言。”

“自古以来,谣言害人。竟真有人支持他,帝王本念着骨肉之情不予理睬。”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又一次被刺杀后,帝王忍无可忍。”

“他亲自提笔写了一篇檄文,文中写明他才是高僧所说天命之子,那六指乃是妖异之兆。”

“帝王想杀人,自是无有不成。”

“罪名桩桩件件罗列,六指被诛。”

“百姓又信六指之妖异,恐惹帝王不快,凡生六指必溺死了事。”

一席话说完,好似是响应她的话语,壁画层层剥落,显露出又一扇门来。

里面放置着三具棺材,两具平常,一具冰棺。

三人快步走到冰棺前,探头一看,果真有一女子。

那女子容颜如玉,青丝如瀑,除了唇色青白外竟无一丝死气。

“太好了,这就是任务中提到的‘她’吧!”

赫伯特欣喜,欲提交任务。

却见江褚二人面色凝重。

“怎么了?”

他不解。

“找到了任务对象你们不开心吗?”

褚屿温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更是煞白。

“不对,她不是胡三娘。”

江阮言后撤几步。

胡三娘乃是狐妖,几尾代表几命,既死去,代表尾亦消亡,怎么可能还存有人身。

她顺着褚屿温的视角戴上面具看向虚空,那里有着女子的魂魄,魂魄赫然是人形,且没有一丝妖气。

怪不得,怪不得何家人要送“褚河”出家,他这具身体竟然能窥探到魂魄的存在么。

腰间铜铃无风自动,清脆的铃声骤然响起,江阮言猛的抬眸,一道白影快似闪电,冲到冰棺前愤怒地将其砸碎。

“该死的人类,竟然敢寻替身代替姑姑。”

声音愤怒,卷席起幡布,一时间飞沙走石,江阮言险些稳不住身形。

看着白影熟悉的面容,江阮言脑海里灵光乍现。

她知道了!

“恭喜玩家11111111号,支线任务‘她’完成度100%。请在副本结束后领取奖励。”

总算是完成这被迫接受的支线任务了。

被卷入时空漩涡的前一刻,江阮言还在想。

——

“这是怎么回事?”

皇宫中,伊尔夫那和海里斯看着不断搅动的空气面面相觑。

“谁知道呢。”

海里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跃入漩涡。

——

“荷香,你会帮我的对吗?”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语句。

江阮言看着面前小腹隆起的女子,怔怔不语。

她这是,回到了第一夜?

不过,她将双手抽出,举到眼前,这次可以看得见。

“荷香?”

姜竹君忐忑地打量着江阮言,忽而叹了口气,好似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连你也觉得我很任性,是吗?”

江阮言摇头:“小姐,我不觉得您任性,相反,我觉得您承担的太多了。”

犹豫着,她还是伸手把姜竹君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不要去,您知道的。”

姜竹君泣不成声:“荷香,荷香,我没办法。我和姑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江阮言抬手替她擦干眼泪,认真道:“那么,小姐就安心养胎,还他……血脉。”

这也是姜竹君所想。

“但愿,一切顺利。”

——

这一次,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意外。

姜竹君没有逃,江阮言也没有见到姜老爷。

只是当姜竹君快要临盆的时候,皇宫内骤然传来消息:“皇后召姜大小姐入宫。”

来传信的天使是华山富。

“小姐。”

江阮言担心地看向姜竹君。

其实她心里有数,皇后是姜竹君的亲姑姑,明知她怀胎十月即将临盆,又怎么会召她入宫。

而今又是太监总管亲自传信。

这个旨意必然是伊尔夫那或其他玩家找机会以皇后的名义下的。

那皇上皇后又是否凶多吉少呢?

答案是肯定的。

姜竹君冲江阮言用力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不对劲,但君臣有别。

皇后不仅是她的姑姑,也是君。

君之令,臣不得不为。

“臣女,遵旨。”

姜竹君应皇后口谕,在江阮言的搀扶下,小心上了马车。

她们心里清楚,一切都将落幕。

——

金銮殿。

侍卫被遣散,殿内静得有些出奇。

“不是皇后娘娘召见,怎的来了金銮殿?”

眼瞅着路线不对,都能瞧见金銮殿的牌匾了,姜竹君实在没法子再装作不知道。

华山富给江阮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站到他这边来。

“荷香?”

姜竹君敏锐地顺着华山富的目光看向江阮言。

只见江阮言坚定地摇了摇头:“小姐,荷香陪着您,哪也不去。”

“喲,你这新人,做奴才还做上瘾了?”

在金銮殿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海里斯刚出来就听到了江阮言的话,忍不住嘲讽道。

这样拎不清,亏他还以为她是个有本事的。

“荷香,他说什么?”

姜竹君皱眉,轻声呵斥道。

“你身为太子的侍卫,不守着太子殿下,为何肆意进出金銮殿?成何体统!”

海里斯不理,只是冷哼一声。

还太子,等他出了游戏,谁管他太子不太子的。

这么些天的奴才,他可是当的够够的了。

这劳什子太子,比他们王储还难伺候。

“先进去吧。”

眼瞅着姜竹君要动了胎气,江阮言不忍。

到底是占了荷香的身子,若非实在无可奈何,她不愿见到姜竹君受伤。

姜竹君攥紧了被江阮言握住的那只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殿内。

“姑姑!”

刚一入殿,她便忍不住惊呼。

撒开江阮言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地上的女人身边。

“竹君。你是双身子的人,来皇宫做什么?”

姜怀瑜轻咳两声,转而扶住了姜竹君。

“姑姑,圣上呢?您……这是?”

她顺着姜怀瑜心疼的目光看向龙椅旁跪着的谢毓行。

他脖间还赫然架着两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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