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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有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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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后,相润南部边境,齐岭山脉。

春光灿烂,午后的阳光温煦暖人。

和亲的仪仗在崎岖的官道上蜿蜒前行,熊广和相润的护卫队首领走在队伍前方,元容坐在队伍中央最华丽的车辇上,昏昏欲睡。

檬檬掀开车上帘幕,边朝外瞧边唤她:“公主,快看,山上好多花都开了。”

元容慢吞吞直起身:“这一路不都是花吗?”

檬檬声音略带哽咽:“过了齐岭,就离开相润了,这是能看到的,相润最后的花。”

是啊,马上就到边境线了,元容也朝外看去。

高峻绿山上,间或点缀几棵颜色各异的花树,像雅致的美人发冠。

好看。

就像她一路上浏览过的风景一样,各有各有的好看。

这是她相润的山河,她相润的风华。

但毕竟要看不到了。

所以美景平白添了些伤感,有些酸人眼睛。

元容眨了眨眼。

熊广的要求,写好的盟书,繁荫的威胁,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决定和亲。

两国摩擦,协商协商,会有其他的办法。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与元度魏斯的矛盾。

元度已经十六,也到了亲政的年龄。如果她不离开,要么杀了他,自己上位,要么拖几年再还政。

前者她做不到,至于后者,她需不断应对魏斯的强势反击。并且元度一旦亲政,必定会因为对她的抵触,而尽数废除她和颜征推行的改革措施,同时联合魏斯清算颜征一派。

这是她决不能容忍的事情。

她可以不在,但她的新政必须永远推行下去。

所以她不如离开,用行动和以往的亲情扭转元度对她的看法,让他接受新政及颜征。

同时让颜征担任相国,将新政继续推进。

也能暂时稳住魏斯等世家门阀的反抗。

用她一人,换相润的国强民乐,长治久安。

值得!

元容收回视线,坐回去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和春风的沐浴。

所以,这样的美景,她看不到有什么关系?

相润的锦绣山河,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看见并领略它的壮美。

这就足够了。

三天后,两国的护卫队已经交接完成。

繁荫的卫队带着公主车辇,已经从边境向机枢城方向走了有一日,现正在前往附近城市的官道上。

此处地僻人稀,临近日落,又起了大风,乌云逼近。

正是这个地点,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她看向檬檬。

檬檬领意,掀起帘幕,向车队护卫出声:“停下,公主要下去整理妆容。”

方便这事,人之常情,总不好拒绝吧。

一会儿后,车队停下,护卫回来:“天气不好,请公主快一点。”

“知道了。”

元容和檬檬走到稍远的一片矮林。

确定周围没有异常后,她吩咐檬檬:“发讯号,让他们行动吧。”

“公主,真的要行动吗?”檬檬眼含祈求。

她抚上檬檬的脸:“此事结束后,拿着我给你的银钱走吧,走得远远的,过逍遥日子去。”

“公主”豆大的泪珠从檬檬脸上滑落:“仆俾只想永远跟着公主。”

“说什么傻话?之后应对两国查问,还需要你呢。不可任性,快发讯号吧。”

“…是…”

元容眺望远方的乌云,唇角弯起极浅的弧度。

她是来和亲了,但她怎么可能真的嫁给桓统那个老男人?

她要策划一场谋杀,谋杀…

她自己。

她要用她的死,给相润贴上最后一道护身符。

桓统当初是杀了先太子桓绍武力夺位的。桓统占领机枢城后,篡改遗诏,屠杀先太子亲眷,桓绍的一个小儿子侥幸逃脱,避过一劫,至今不知下落。

如果当初逃脱的先太子后人,在民间聚集了一股武装势力,时刻想着要杀了桓统,夺回皇位。

桓统想必日日都寝食难安,如哽在喉,哪里还会有心思侵略他国?

元容抬手擦去滴落在脸上的雨滴。

既然外患不能打消桓统的野心,那她就制造内忧,让他多费费心了。

刺杀和亲公主,就是这股势力对桓统的第一次宣战。

她给桓统准备的惊喜,不知他会不会满意?

而和亲公主刚入境,就被繁荫的造反势力杀害,这是重大的外交事故。

繁荫定然满朝惊哗,慌张搜捕桓绍后人。

相润这边会大怒责问,要桓统给个交代。

桓统就焦头烂额去吧,那无中生有的造反势力,他是不可能剿灭的。

并且经此一事,繁荫至少百年之内,没法开口再向相润提出和亲的要求。

东照也会知道相润对繁荫的态度。

檬檬发了讯号,她安排的人,来了。

几十个黑衣蒙面人骑着马,拿着弓箭,气势汹汹朝她冲来。

檬檬惊声大喊:“有刺客!公主快跑!”

她作势朝后跑去。

马蹄声和利刃破空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几只箭从背后射入她胸腹,最紧要的一箭,正中她心脏。

她扑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

不远处的檬檬撕心裂肺地喊:“公主!!!”

檬檬腿部也中了一箭,一瘸一拐地跑向她:“公主!快来人,大夫呢?快救公主…”

此时繁荫的卫队终于赶到,朝黑衣人攻去,为首的黑衣人并不恋战,只对繁荫侍卫大喊:

“回去问问桓统,他的皇位坐得还舒心吗?

这是太子后人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希望他满意。

哈哈哈。”

黑衣人大笑着快速撤走。

好冷啊。

元容的体温快速流失,眼前景象晃来晃去,耳边声音忽近忽远,恍惚间手腕上有一道亮光钻进她心口…

最后的计划…完成了。

繁荫应该威胁不到相润了吧。

她的新政会顺利吧。

她能做的…应当都做了吧。

元容脑海里浮现过之前的诸多筹划,最后的最后,她想到了颜征。

真想扑进他怀抱。

真想尽情吻他。

真想留在他眼里,住在他心里,让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有她的身影。

直到彻底的黑寂将她吞没。

感觉过了好久

元容再次醒来,睁眼看到,头顶是天水碧罗纱床幔,身上是樱粉色绸缎被子。她从床上坐起,环视着周围。

是一间典雅别致的姑娘家闺房。

这是哪儿?不是摇熙宫。再说,她不是死了吗?

元容摸了摸心胸处,完好无损。到底怎么回事?

她从床上走下来,想弄清楚这是哪?

镜子里的影像确是她,没有魂附他人。

这时一个黄衣侍女提着水桶进来,见她醒了,立刻放下水桶:“呀,小姐终于醒了,仆俾去告诉大人。”

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站住。”元容叫住侍女,走到她跟前:“这是哪儿?为什么叫我小姐?”

黄衣侍女挠着头发,一脸不解:

“这是相国大人府邸呀,小姐不是相国大人的妹妹吗?

刚从老家过来,路上遇到意外受了惊,所以昏迷了时日。

小姐是不是还没休息好?”

“哦,我头有些疼,现在记起来了。你快把颜…我哥哥找来吧。”元容手抚着额头,遮掩过去。

相国?颜征?元容想起什么,摸向手腕。

颜征送给她的及笄礼物,那个乳白色几乎隐形的手串,果然不见了。

回想起颜征身上诸多不寻常之处。过于冰凉的体温,还有几次幻觉般的出现。

那不是幻觉!是瞬隐瞬现的异能!

那几次真的是他!不是梦,也不是醉糊涂了!

他绝非凡人,所以才能护她不死,将她救回来。

元容一直站在原地,思索着前因后果。

一刻钟后

颜征踏进屋内:“殿下…”

一见他,元容立刻向他怀里冲去。

颜征本想躲,但看了眼身后坚硬的屋门和墙壁,便站着不动,接住了她。

“颜征…”元容紧紧抱住他的腰,不知为何,突然委屈上来,抑制不住地落泪:“颜征…颜征…”

元容自己哭得很懵,颜征也很懵,手无措地轻拍着她后背。

好一会儿。

元容总算心情平复,于是手攀上颜征的胸膛,从他的衣襟伸进去。

他的肌肤确实没有温度,但人族、精族、灵族都有体温,所以,他是仙。

跟下界有关的仙,如今还听闻有踪迹的,只有天界巡察使。

同时她还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抽出来一看。

是一方暮山紫的丝帕,上面用金丝绣着那首相见欢。

是她绣的丝帕。

是曾经送给颜征,被他拒收后,她盛怒之下又扔掉的寄情信物。

颜征竟然收起了它,并好好放在怀里,这么多年。

元容抬头便想吻他,可他太高了,连他脖子也吻不到,于是她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床前,准备将他推到床上。

颜征被她的动作惊住,坐在床边手按住她的双肩:“殿下,现在你是我的妹妹。”

“妹妹?”元容心火顿旺。

他以为给她安排一个妹妹的身份,就能逃脱她的魔掌了吗?

元容注视着他:“你是仙,是天界巡察使,对不对?”

颜征不语,表示默认。

“既然是仙使,为何要做相润的官员?为何要留在这?又为何要救我?

介入人族的社会,干涉人族的秩序,这不是仙使应该做的事。

生死有命,仙使不会不知啊?”

元容将那方丝帕举到他面前:

“颜征,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你敢说你对我,从没动过心?”

就算他是仙,就算他现在是她的‘哥哥’,但她元容想要的,又岂会被这些所阻碍?

唯一可以让她退却的事情,就是他真的不喜欢她。

颜征垂下眼眸,不看她:“我不能与你成婚生子,不能给你和其他人一样美满的后半生。

我有其他要做的事。

我会当你的哥哥,待你寻得真正心悦的人后,送你风光出嫁,做你永远可以依靠的亲人。”

元容气得立即去撕手上的丝帕。

她哪里稀罕他这个‘亲人’?

她要他成为她的爱人。

颜征迅速将丝帕夺走:“元容!”

趁着他手放开她肩膀去夺丝帕,元容猛地朝他扑去,将他撞倒在床上。

再一次,她吻到了他。

像幼鹰第一次翱翔天空,像林鹿刚从老虎口中死里逃生,像天鹅终于找到了它要相伴一生的爱侣。

激动、兴奋、不敢置信…

只想一遍遍地确认。

深吻了许久,颜征终于得空说话:“我已经好几千岁的年龄了,对你来说,太老…”

元容又吻住他,截住他接下来的话。

颜征抬起手,似乎想推开她,但终没有碰到。反而施展仙术,瞬间消失在床上,又瞬间出现在几尺外的地上,长身而立:“元容,你听我说…”

元容见他竟然用仙术转移,恼极,立刻站到床边,背对着朝床外倒去。

她才不要听他那些没有用的烂理由。

“元容!”颜征瞬移至床前,一手扶住她,另一手拳头紧握,眉眼含怒:“你不要命了!”

元容得逞笑起来:“我要呀,我很惜命,反正你不会让我掉地上的,不是吗?

颜征,以后在我面前,不许用仙术消失。”

颜征显然被她蛮横的回话和要求气到了,眉头紧皱,嘴唇紧抿,直直瞪着她,仿佛下一瞬就要发火动手。

元容等了许久,可他既没说话反驳,也没动作拒绝,连扶她的手都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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