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诀在医院里一直高烧不退,沈粒只能把他带回了云市治疗,夏杰第二天也被放了回来。
在第三天,夏诀终于退了烧,人也清醒了。
见夏杰回来,夏诀终于露出了笑,“爸,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关了几天,你才是,吓死爸了,烧一直不退,再烧下去脑子估计都要坏了。”
夏诀点了点头,“沈言京她…”
夏杰叹了口气,才安慰道:“她回去了。”
夏诀抓着水杯的手被捏得泛了白,他的脑子里又回响起那天他迷迷糊糊时沈言京最后在他耳边说的话。
“儿子啊,听爸的话,你们本就不可能,沈小姐也只是回归了她原本的生活,你就不要再想了。”
“爸,可是她不愿意回去的。”
“事已至此,再想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用了,你就想开点吧。”
夏诀不再说什么,说再多别人也不懂,他也不敢再多想沈言京,因为他一闭眼就是沈言京嫁给别的男人的画面,仅仅是想这些画面,他都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下午的时候,沈粒来看夏诀了,“醒了?”
夏诀点点头,有些意外,“你没回去?”
“嗯,我就留在这边了。”
见夏诀没说话,沈粒把自己兜里的项链递给了夏诀,“这是言京叫我带给你的。”
夏诀接过项链,是沈言京带在脖子上的那根,他紧紧的把项链攥在手里,低着头没说话。
“言京拜托我在这边照顾你。”
“我有什么好照顾的。”
“当然,我留在这儿还有个原因,等言京回来。”
听到这儿,夏诀立即抬起了头,“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会尽快回来的,她拜托我把学籍给她留着。”
夏诀感觉自己似乎又明朗了一些,总比没希望要好…
回到斯坦听后,沈言京趁沈于洲不在家,去拜访了一次自己的母亲。
古堡里依旧是还是那么冷清,她的母亲喜静,所以住的地方连佣人都没几个,沈言京便自己去了房间找周玉婧,她轻轻敲了敲她母亲的卧室,声音却从身后的茶室传了过来。
沈言京转身去了茶室,周玉婧正坐在窗边修理着花束,周玉婧不喜欢喝茶,却经常呆在茶室,因为她以前见贵客时,需要给他们泡茶。
“妈。”
周玉婧看了一眼沈言京,看着比两年前成熟了不少,似乎也有了点人气。
“坐吧。”
沈言京坐在了周玉婧的对面,看着母亲比前年苍老了些许,不过整个人还是很精致,一身黛色旗袍配着低盘发尽显气质。
“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沈言京微笑着回应道:“出去也玩够了,该收收心了,回来准备婚礼了。”
周玉婧手中的剪刀一不小心剪掉了一个花苞,顿了一下才问道:“和霍家的少爷?”
“嗯。”
“前年不是不愿意吗?怎么现在同意了。”
“这不是我同意不同意能决定的事,妈您比我更清楚。我这次来是感谢前年您帮助我离开,给我提供了住处,让我在外面过了两年人过的日子。”
“不用感谢我,你奶奶才是夏杰的恩人,我只是在你哥的祈求下给他提供了联系方式而已。”
“无论如何,还是该来表达一下感谢的。”
沈言京坐了一小会儿,两人也实在是没有能聊的了,便说道:“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先忙,等过几天哥哥回来了,再一起来拜访。”
见周玉婧没说话,沈言京微微鞠了一躬就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的母亲问道:“小腿怎么伤的?”
沈言京扭伤这几天已经好了,今天也是穿的长裙,应该是刚才坐在母亲对面时,看见了自己小腿上被许仕捷推倒留下的伤疤。
“去年不小心摔了一跤,留了个疤。”
“你跟我来。”
说完,周玉婧就起身出去了,沈言京也听话的跟在周玉婧的后面。
两人进了周玉婧的卧室,周玉婧让沈言京坐在椅子上,自己从不远处的柜子里拿了一盒药出来,走到沈言京身边,蹲下来,看起来是准备给沈言京上药。
沈言京立即收了收腿,“我自己来就行了。”
周玉婧按住了沈言京的膝盖,“别动。”
周玉婧打开药盒,用手指取了一些里面的脂膏轻轻的涂在了沈言京小腿的疤上,“这药你拿去用,祛疤效果很好,每天涂一次就可以了。”
“嗯。”
周玉婧给她擦完药后,便起身去洗手了,临走前对身后的沈言京说:“你走吧,如果喜欢茶室的那束花,也可以带走。”
沈言京点点头,拿着药便走了,经过茶室时,犹豫了一番,还是把那束花带走了,不是什么名贵花材,是一束蝴蝶洋牡丹,中间穿插着几朵玲兰,看着挺漂亮的,自从那次夏诀给自己采了束野花后,自己便很喜欢在房间里放点花。
没过两天,沈于洲就通知了沈言京,说晚上是霍家少爷的生日宴,让她陪着一起去。
沈于洲看起来挺重视这次宴会,他专门让人给沈言京定制了好几套礼服和饰品,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准备好的。
沈言京答应了,让女佣随便给她拿了条裙子,在给她弄头发的时候,沈言京看了一眼准备的饰品,又看了一眼盒子,全是霍家的品牌。
花了几个小时才终于打扮完,沈于洲和沈言京乘着一辆车去了霍家。
霍家和沈家不同,住的地方没有那么死板,是这些年F国很火的新式建筑,看着倒是金碧辉煌的。
沈于洲他们专门到的有些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部分人沈言京都还有些记忆,不过还是有不少新面孔,她挽着父亲的手臂,依照着沈于洲的意思,礼貌的和别人打招呼。
沈言京不厌其烦的应付完父亲指定的长辈后,才被带着去见霍家夫人。
霍家夫人看着像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气色红润,一身珠光宝气,显得格外的高贵。
见沈言京来了,立即上前拉住沈言京的手,“哎呀,言京两年不见,又长开了不少,变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难怪我家诗臣这么喜欢你,对你念念不忘的。”
沈言京礼貌的点了点头,“夫人您也是,看着越来越年轻了。”
说完,沈言京又让旁边的人把自己准备的一套茶具递了上来,“听说您喜欢喝茶,这是我在国外给您带的一套茶具,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
霍夫人满脸笑容的收下了茶具,又摸了摸沈言京的手说道:“言京你也太客气了,还给我带这么贵的东西。”
“这只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
“今天你就随便点,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
沈言京看见霍夫人笑得那么开心,也只得在一旁陪笑,客厅里人太多,霍夫人就把沈言京留在了楼上休息,说等一会儿霍诗臣来了,再一起下去。
沈言京心里不禁冷笑一番,今天看似是霍诗臣的生日宴,实则也算是自己和霍诗臣公开的契机,他们谁也不会浪费这次机会的。
霍夫人安顿好沈言京后,就自己去招呼那些贵妇人去了,沈言京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小半个小时,门外才传来声音。
霍诗臣穿着一身高定纯黑西服进来了,霍诗臣单看外表,还是挺吸引人的,一米八多的身高,身材也匀称,面容棱角分明,很有立体感,他有着四分之一的M国混血,眼珠像一对精细研磨后的琥珀珠,十分漂亮。
见霍诗臣进来,沈言京也站了起来,微微鞠了一躬,“诗臣哥。”
这是霍诗臣第四次见沈言京真人,第一次是在自己毕业后第一次参加商业聚会时,远远的看了一眼沈言京,本来想上前去打声招呼的,却被自己父亲半路截胡去敬酒了。
第二次是在马球场上,自己正和朋友们打比赛,沈言京打着把伞在马场边上,穿着一身白裙,霍诗臣惊鸿一瞥,就把沈言京看进眼里了。
霍诗臣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好的事,她竟然是沈家的小姐,而她的父亲正和他爸在谈合作。
后面霍诗臣和他父亲提了两句沈言京,他父亲也大概知道了自己儿子的心思,而且能和沈家结为亲家百利而无一害,两家一拍即合。
只是霍诗臣没想到沈言京当时才十五岁,沈言京看着比同龄人成熟不少,让他以为对方顶多比自己小一两岁,没想到竟然小七岁。
霍诗臣反正也不着急,所以愿意等沈言京长大。
第三次见沈言京是在沈老太爷的葬礼上,让他下了娶这个姑娘的决定。葬礼在斯坦听古堡里举行,沈家行业里地位高,几乎有关系的人都来参加了,霍诗臣当然也是其中一员。
他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裙的沈言京,她乖巧的坐在第一排,头发被简单的扎着,戴着个简单的黑色蝴蝶结,虽然为了见客化了妆,但是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眼眶有些微红,但是并没有哭。
霍诗臣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变态,要说之前见沈言京把她放进了眼里,那这次他看见这个有些破碎的小白花,竟有了一丝心动的感觉,对她产生了保护欲,想上前去抱抱她那瘦弱单薄的身影。
毕竟霍诗臣从生下来就过得无拘无束,想要什么就会毫不犹豫的去争取,所以在意识到自己有点心动的时候,他向沈于洲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可以等沈言京长大,然后两人结婚,他以为沈于洲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毕竟是才十五岁且唯一的女儿,结果没想到沈于洲竟然轻易的同意了,还提出了可以先订婚的要求。
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后,沈于洲突然告诉他沈言京出国去进修学业,订婚的事便推迟了。
霍诗臣喜欢掌控自己所有的事情,越有不确定性的越让他有兴趣,越得不到的他越想要,工作之余的他总会时不时看看关于沈言京的东西。
对于沈于洲的合作请求,他不拒绝也不同意,他想等沈言京回来了再考虑合作的事。
第四次就是现在,没想到距离上一次见面竟然差不多快两年了,沈言京长开了不少,反倒更吸引霍诗臣了。
她的身上戴着他们家的珠宝首饰,是他亲自挑的,很适合她,衬得珠宝似乎都亮了些。
沈言京是霍诗臣见过最符合他审美的东方女孩,她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深深吸引着他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