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赶在陛下驾崩前回南境守着,免得哪位王爷再弄出勾结外敌逼宫之事,再一并栽赃个容家这样的簪缨世家……这乱局,务必尽早抽身!
“少将军!”美盼知她心有计策,仍不免焦急。
“月柏轩的那封信,即刻差暗卫送出。”
“是。”
“若想萧正昀替我们困死局中,恐怕还需替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以他之名,杀萧正则。”
美盼不敢置喙,面如死灰。
容鹿鸣倒不再多说,只是觑着天色。她在等待时机,去见萧正则。太早或太晚都显刻意,那人何等聪明。她若轻易开口便难求得,需得让他主动把兵符奉上。
她托腮看了会儿盆中水仙,新划开的乳白嫰茎散出青涩草香。
半晌,她开口道:“美盼,替我梳妆”,她随意理了理乌发,“只需稍作打扮,最好还留点军士的样子。”
“少将军,这是要?”
“去,热一碗参茸汤,随我去文华殿探望王爷。”
容鹿鸣等在文华殿偏殿内,月色蜀锦连珠纹褙子,霜色罗裙,臂间绕了淡青的云纹披帛。高高盘起的乌发上,仅一支错金的紫檀簪子。
昙现一去通禀,萧正则立刻来了,见了她,如迎面一枝染了春雪的虎头茉莉。万端心事恰恰落了,猎物要投入陷阱了么?他面上升起从容笑意。
“王爷昨日未归,想来辛苦,我煮了些参茸汤来。”容鹿鸣淡笑着,接过美盼手中薄胎的羊脂玉盅,内里汤色透出来,色如琥珀,捧与面前人。萧正则看着她,也是笑,却没有动。
容鹿鸣立刻懂了,取调羹喝了一口,“冷热刚好呢,王爷不尝尝?”
萧正则笑意深了,端起汤盅一饮而尽:“味道不错,王妃有心了。”
容鹿鸣略一颔首,收拾碗碟,刻意露出手腕上经年的伤疤——那是战场的痕迹。
汤是什么味道,萧正则全无在意。他在等,可容鹿鸣却不求!
见她理罢食具欲走,萧正则蓦地按住她的手,轻轻抚摸那疤痕,“十王手下那个废物将军,已是大败被俘,连带着容家军也败仗连连。南境不稳,朝中某些人就想跳出来作祟,王妃你说,当如何呢?”
容鹿鸣默默立着,不说话。
萧正则意有所指:“王妃,你这沉默可真是时候。”
“那王爷说,我当如何?”
“你难道不想回战场?”话甫一出口,萧正则即刻意识到,自己丧失了胁迫她的最佳时机。
“王爷若信我,放我回军中,我必驱蛮敌。”容鹿鸣抬眼,直视萧正则。
这一刻,除去伪饰,他们对彼此的实力洞若观火。
“好!”他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虎符,递予她。她干脆地接了,从左手抛到右手。这可指挥千军万马的东西,在她手里竟玩具一样,周遭侍从看得皆是心惊。
萧正则凝眸望她,那艳美的脸庞,眼里有霜色一闪。
他突然拽住她的手死死扣在案上:“容鹿鸣,你要的兵权,我争来给你,我要的,你敢不敢给?”
她没有回答,眼里尽是揣度。
“无论发生何事,切记,容相说不定会落在我手中。”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极尽柔情缱绻。
他是不会容她一去不复返的,即便猜到她或许心有杀意。
引颈待戮又何妨,只要,抽刀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