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贪欲起,百万障门开。万般皆苦,唯有自省。害一人,即失一生”。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海城港口附近一处废弃的码头,远离了市区的喧嚣,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和海浪拍打岸堤的单调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和柴油的味道,偶尔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海鸟鸣叫,更添几分阴森。
一艘不起眼的小型动力艇,如同幽灵般向着远方行驶。船上没有开灯,只有驾驶舱仪表盘上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几个沉默的身影。
张伟就在这艘小艇上。
或者说,是他残破的身体。
当他从昏迷中被剧烈的疼痛唤醒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潮湿的船板上,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海水气息。他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身体,却立刻被□□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所阻止!
他颤抖着、艰难地低下头,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看到了让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一幕——他的□□血肉模糊,裤子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些被血浸透的破布草草地包裹着伤口。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竟然……竟然被阉割了!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冲破了他的喉咙,却在空旷的海面上显得如此微弱,很快就被风声和浪声吞噬。
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让他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湿透了背脊。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牢牢地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绳索的另一端,似乎连接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他此刻赤身裸体,像一条待宰的牲畜,暴露在冰冷的夜风中。
几个小时前,临近下班的张伟被要求加班。由于前一晚窗帘拉上,让他第一次看不到任何画面,饥渴难耐急于回家的他恶狠狠的瞪着保安队长,恨不得当时宰了他,不耐烦的在园区里乱晃,眼看加班时间到,他骑上电动车就往回赶,生怕错过赵奕桐的一举一动。
行至围墙巷(由于拆迁,一条长期没什么人的巷子,监控也都没有通电)时,突然一辆车从后面撞到他的后轮,撞的他左右摇摆差点摔倒。
张伟停下电动车,骂骂咧咧的走向后车,司机下来连忙道歉,就在张伟即将到达身前时,司机一个垫步向前,左手扶住张伟后脑,右手用毛巾按住张伟口鼻,几秒钟张伟便不省人事。
不出所料,司机正是韩森,韩森很少亲子上手,这次可能是感觉到了萧慕下达指令时异于平时的坚定与杀气,韩森自觉亲力亲为才能达到标准。
韩森将张伟快速装进后备箱,赶来的手下骑走了电动车。
“醒了?”
一个冰冷、低沉,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右后方响起。
张伟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只见旁边的座位上,一个人影悠闲地坐在那里。昏暗的光线下,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那熟悉的身形轮廓,那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法掩盖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和冰冷气场,让他瞬间认出了来人——
萧慕!
竟然是萧慕!他竟然亲自来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张伟彻底淹没。他之前所有的幻想、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自量力!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对手,而是一个真正的魔鬼!
萧慕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黑色风衣,与这肮脏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手里端着一个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和气的、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表情,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夜间航行。
“张师傅,加班辛苦了。”萧慕的声音很清亮,却像冰锥一样刺入张伟的耳膜。他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但这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残忍。
张伟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牙齿上下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哀鸣。
萧慕似乎很有耐心,他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是像闲聊一样,问了一些有的没的:“在萧氏工作还习惯吗?对公司福利待遇满不满意啊?听说你一个人在海城打拼,挺不容易的吧?”
他的语气越是平淡,张伟心中的恐惧就越是成倍地增长。他知道,这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是暴风雨般的毁灭!
“萧……萧总……”张伟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饶……饶命……”
“饶什么命?老家的伴娘没玩好?”萧慕故作疑惑的问道。
“伴娘?哦……萧总,那事早啦,我这不是已经受过罚了吗……再说她也没……”张伟貌似变得不那么害怕,反倒有些埋怨。
萧慕根本没听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听说,你住在翡翠城5号楼?视野不错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张伟!他知道萧慕指的是什么了!
就在这时,萧慕身旁一个沉默的黑衣手下(韩森的手下),将一样东西拿了出来,轻轻放在了船板上,推到了张伟面前——
正是那台天文望远镜!
看到望远镜的瞬间,张伟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他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彻底破灭!他明白了!萧慕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偷窥赵亦桐!他甚至可能……看到了那些录像!
“这个……是个好东西。”萧慕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玩味,“能看得很远,也很清楚,对吧?”
“不……不是的……萧总……我……我只是……”张伟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但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什么?”萧慕的语气陡然转冷,眼神如同冰刃般刮过张伟的脸,“只是用它来看星星?还是看……不该看的东西?”
张伟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公司之前都在传赵奕桐与萧慕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下看来是真的。
巨大的求生欲让他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磕头求饶:“萧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给您做牛做马……”他涕泪横流,声音凄厉,样子极其卑微可怜。
萧慕静静地看着他丑态百出的表演,脸上的最后一丝“和气”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极致的“慈悲”——那是对一个即将被彻底抹除的垃圾的最后“注视”。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张伟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有些东西”萧慕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是你这种肮脏的蝼蚁,连用眼睛亵渎的资格都没有的。”
他不再看张伟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对旁边的手下示意了一下。
手下立刻上前,检查了一下捆绑张伟双脚的铁链,确认另一端连接的那个沉重的大水泥墩已经准备就绪。
张伟眼中充满了濒死的恐惧和绝望的乞求。他还在徒劳地扭动着,发出呜咽的声音。
萧慕抬起脚,没有丝毫犹豫,用一种近乎随意的姿态,一脚将不断挣扎哀嚎的张伟踹进了冰冷、黑暗的海水之中!
“噗通!”一声闷响。
几乎在同时,那个沉重的大水泥墩也被手下合力猛地推了下去!
水泥墩带着巨大的力量,迅速下沉,紧紧拴在张伟脚上的铁链瞬间绷直,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将他急速拖向漆黑的海底深渊!
张伟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呼救,冰冷的海水就灌满了他的口鼻,将他最后一点意识和生命力彻底吞噬。
水面上只留下几个急速破灭的气泡和一圈很快便消散的涟漪,仿佛刚才那个活生生的人从未存在过。海风吹过,带来更浓重的咸腥味,似乎在掩盖着刚刚发生的罪恶。
萧慕站在船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片恢复平静的海面,眼神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施虐后的快感,也没有任何负罪感,只有一种彻底清除掉污秽后的、绝对的冷漠。
过了一会儿,他才对驾驶小艇的手下淡淡地说了一句:“回。”然后,他重新坐下,拿起那杯还未喝完的威士忌,对着遥远的、漆黑的海面,轻轻举了一下杯,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祭奠,或者说,是宣告。
小艇调转方向,破开波浪,向着岸边的灯火驶去。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从发现秘密的震惊与失控,到策划复仇的冷酷,再到亲手将一个人沉入海底——萧慕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他回到自己那空旷而奢华的家中,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然后便像往常一样,躺在了那张巨大且孤独的床上,准备睡觉。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处理掉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麻烦,碾死了一只令人厌恶的虫子。至于手段是否残忍,是否触犯法律,这些无聊的世俗规则,早已不在他这个阶级的考量范围之内。
只是,在他闭上眼睛,即将陷入黑暗的睡梦之前,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了另一幅画面——那个在昏暗灯光下,□□,表情痛苦而迷离的赵亦桐……
以及,他自己,在观看那段视频时,同样失控的瞬间。
一丝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占有欲、厌恶、好奇和某种病态兴奋的情绪,如同暗流般在他心底涌动。
他知道,张伟的消失,只是一个开始。而他和赵亦桐之间那场更加刺激、更加有趣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夜,还很长。
我已死了。
不是在她的咒骂中死去,
而是在我自己罪孽的烈火中,被因果吞没。
当我闭上眼,地狱之门便缓缓张开,
不是有刀山血池来迎,
而是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心上。
那泪不是仇,而是问:
“你,曾是人吗?”
佛说: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
我终于知道,那一念起时,我已不再是人。
我将“欲”误作“爱”,将“控制”当作“陪伴”,
在贪与痴中沦陷,
最终将她逼进黑暗,也拖我入劫。
我如今无身、无形,只余一念,
这一念是悔,是愿,是迟到的慈悲。
我愿此身永堕恶道,不求再生,
只愿世人听我一语,得一悟:
占有不是爱,欲望不是慈悲,
若你起念想夺一人自由,便已杀了她的灵魂。
佛又说:
“一念觉,则众生是佛;一念迷,则佛是众生。”
我迷过,如今觉晚。
但若我的沉沦,能止你堕崖的脚步,
那我这地狱之行,也算修得一念功德。
愿我之后,不再有人如我,
愿她之后,再无人如她。
愿众生远离贪欲,
愿男女平等自尊,
愿每一个想“以爱之名”伤人的人,
都能先问问自己:
你,是爱,还是欲?
此身已灭,此念未休。
愿以我业火之身,警世如钟,护她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