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臻喉结一滚,试探道:“谢听阑?”
见对方无甚反应,一颗心落了下来,他状似无意地站起,心里盘算着赶紧远离谢听阑。
哪料才迈出一步,就被对方一把扯住了脚踝绊倒在地。
谢听阑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猛然爆发,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压住贺兰臻,将他的双手制住,反剪在身后。
“谢听阑!你做什么?!”
贺兰臻使劲挣扎,忽而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像北原凌冽的山风,混杂着松林,雪粉还有的清冽的酒香,劈头盖脸地扑了他一身,他的四肢控制不住地开始发软。
乾元的信香!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他催动真气,全力一脚将对方踹开。谢听阑闷哼一声,捂着腹部吐出一口血水,他抹了把血,立即又袭至跟前,上前就是一招擒拿手。
他出手狠辣,招招带风,贺兰臻被高阶乾元的信香干扰,手足发/软,勉强避开,与对方过了几十招。
不行!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赶紧逃跑!
贺兰臻踢腿踹开谢听阑,趁机捡起地上的剑,也下了死手,剑刃破开夜风,直逼对方要害而去。
谢听阑久不得手,逐渐显出几分烦躁。信香又浓烈几分,贺兰臻心道不好,躲开一拳,旋腕一抖,长剑朝着谢听阑的喉咙刺去,谢听阑仰首连退数步。
贺兰臻钻了个空子,立马催动真气,脚下生风往树林逃去。
岂料一枪杆自身后掷来,结结实实地敲在腿上。
他摔倒在地,被逮个正着。
谢听阑点了他的穴道,抬手抽了贺兰臻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缚住打了个死结。随后将贺兰臻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山洞走。
“谢听阑!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我是谁?”
贺兰臻心急如焚。他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谢听阑突然进入易感期,似乎要墙迫他,可是对方分明看起来头脑清晰,行动也有条理,不像神志不清的样子。
可又为何突然这么对他?还一声不吭?
“谢听阑!你放开我!你到底怎么了?!”
谢听阑漆黑的眼睛在黑暗里笼着一层阴霾,他一言不发,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让贺兰臻心惊胆战。
。。。。。。。。。。。。。。。。。。。。。。。。。。。。。。。。。。。。。。。。。。。。。。。。。。。。。。。。。。。此处省略叁仟字。。。。。
贺兰臻的呜咽破碎在风里,那个成天对着他有说有笑的谢听阑不知为何突然就成了魔鬼,他亲自给贺兰臻编织了一个美梦,又突然将他从梦里拽出来,摔个粉碎。
他才刚到十七,初尝情郁就受了这等酷刑,实在是太残忍了。
谢听阑将贺兰臻抱进怀里,贺兰臻还没从痛苦中缓过神来,仍在抽泣。
谢听阑指尖温柔地拂去他的眼泪,亲亲贺兰臻的脸颊,拿出一只瓷瓶对着他鼻尖晃了晃:“睡吧,臻儿。”
谢听阑毁去山洞里的痕迹,拿衣服裹住贺兰臻,抱起他孤独地穿梭在黑夜里。
山地崎岖,他却步伐稳健,如履平地,夜间露水沾湿衣摆,冷硬的山风如刀掠过他眉骨,却割不破怀中这团温热。
古木参天的密林张开巨口,静静等待猎物入瓮,空气中浮动着危险的味道。
枯叶在靴底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谢听阑黑沉沉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似乎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