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此时正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蜷缩着,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双眼紧闭着,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然而,当她听到周围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时,她迅速地睁开了眼睛,并警惕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脆弱无助。
而这一幕恰好被韩彻尽收眼底。看到青洛如此惊恐的模样,韩彻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痛难忍。他不禁想起了青洛之前所遭受的种种磨难和痛苦,都是这些经历才让她变得如此敏感和脆弱。此刻,他对青洛的心疼之情愈发浓烈,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不必再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陛下……陛下?”青洛坐在原地没有动,就这么仰头借着灯笼里微微发出的光看着韩彻。
韩彻挥挥手,赵礼将灯笼留下,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韩彻来到青洛面前,他高大的身躯微微蹲下来,与青洛平视着,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替青洛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青洛这一次并没有躲避,她双眸紧紧地盯着韩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委屈,轻声道:“陛下,披香殿的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韩彻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青洛,眼神坚定且温柔,“朕信你。”
韩彻这句话一出口,青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原本准备了许多解释和辩解的话语,但此刻却觉得都变得多余。
然而,青洛深知自己如今深陷困境,若不自救便会陷入绝境。而此时此刻,唯一能够拯救她的人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于是,青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白日我方被关入这里,就有人想要杀我灭口。若是能查出来那人背后的主人,一切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
“你放心,朕会查清楚。”
“谢谢陛下。”
青洛一时又不知说什么了,她实在不是个多话之人,而此时的境遇又如此糟糕。
倒是韩彻开口了,他看着青洛,声音温柔:“青洛,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后回答朕。”
青洛心中隐隐猜到韩彻要说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果真不喜欢朕,不想成为朕的女人吗?朕在此时问你,并不是想趁人之危,朕依旧会还你清白,只是若你的回答如旧,朕会送你离宫。”
他不能容忍一个如此牵动他心绪的女人继续留在宫中,他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强行要了她。
青洛心脏跳得剧烈,那是一种紧张莫名的期待,她深吸了口气,眼神清明:“陛下以诚待我,青洛也不愿欺骗陛下,是,青洛是有些喜欢陛下,但青洛又不敢喜欢陛下。”
韩彻先是为青洛承认自己喜欢他而大喜,后又急忙问:“为何?”
青洛咬唇道:“因为青洛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陛下。”
韩彻眉头微皱,语气带着一丝不悦:“朕并不在乎这些。”
“其实,那只是最表面的理由,更重要的是,青洛自幼便有一个心愿,我以后要找的夫君必须一心一意对我,青洛并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青洛看着韩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可是陛下却是这世上最不可能实现青洛这个心愿的人。”
韩彻心疼地看着青洛,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傻丫头,你怎么不早些将你的心意告诉朕,朕只在乎你的感受,只要你愿意,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青洛震惊又不敢置信:“陛下……你?”
韩彻好笑的弹了青洛的额头一下:“你以为朕是什么贪慕美色之人吗,既然有了你,永巷八宫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青洛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扑进韩彻怀中,紧紧抱住他:“陛下……谢谢你……”
韩彻轻抚着青洛的秀发,轻声安慰:“别哭,从今往后,朕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等青洛平复情绪后,韩彻拉着青洛起身:“走,朕带你离开这里。”
青洛却没动。
韩彻不解:“你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青洛解释道:“真相未明,青洛此时离开,所有人都会以为陛下故意偏袒,纵使之后真相查清,所有人也会心存怀疑。”
“有朕在,没有人敢怀疑你。”
青洛朝韩彻安抚的笑了笑:“青洛相信陛下,但青洛更相信陛下能以最快的速度查明真相,既然如此,青洛不在乎再在这里待上一时半刻。”
青洛美目坚定的和韩彻对视:“青洛希望自己是堂堂正正的进来,也能够清清白白的出去。”
韩彻到底拗不过青洛的坚持,无奈又宠溺的应了下来。
“既然你如此坚持,罢了,朕明日再来接你。”
“谢陛下。”
韩彻心中莫名有些不悦:“你叫朕什么?”
青洛咬了咬牙,换了个称呼,声音低了好几倍:“谢谢阿……阿彻?”
“唔……”青洛正低着头,却猛地遭遇袭击,唇瓣被凶狠的蹂躏,直到艳丽如血。
“对了,只有我们两人时,我只是你的阿彻,记住了。”
“记住了。”
等韩彻离开后,青洛看着留下的那盏灯控,无意识的摩挲着嘴唇,唇角的弧度像极了湖面上荡漾的小船。
韩彻从关押青洛的房间出来后,赵礼连忙上前:“陛下,接下来是回宣室殿还是?”
韩彻眼神幽冷,“想要杀青洛的人在哪?”
“在……”
昭阳殿
夜色浓重得仿佛被最浓稠的墨汁渲染过一般,即使宫殿内留着两盏照明的灯火,仍然显得格外昏暗。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床榻上的身影猛地坐起,身体微微颤抖着。守夜的宫女听到声音后,连忙走到床边。
“夫人,发生何事了?”宫女关切地问道。
周如樱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如同鼓点般急促,思绪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场可怕的噩梦中。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询问道。
“回夫人,尚未到卯时呢。”宫女轻声回答。
“夫人是否需要继续休息一会儿?”宫女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了!快去为本夫人准备洗漱用品。”周如樱用力掀开被子,语气坚定而急切。
宫女迅速遵命,拿来清水和毛巾,周如樱接过手巾擦了擦脸,然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但内心的不安感却愈发强烈。
“不行,本夫人必须立刻去见姑母!”周如樱焦急地说道。
宫女们不敢耽搁,急忙帮周如樱梳妆打扮。很快,周如樱就匆匆赶往周太后的寝宫。
………
“奴才的同乡溪儿是昭阳殿的宫女,她给了奴才一笔钱,奴才本来是不敢杀人的,可溪儿她是替周夫人来传话的,奴才不敢得罪周夫人,所以才冒险去杀人的,奴才真不是自己愿意的啊,陛下明鉴,求陛下饶奴才一命啊……”
溪儿:“自从刘夫人从七子升为夫人后,周夫人就一直心怀嫉恨,所以才有了火烧披香殿的事情,之后又因为担心事情暴露,便打算推青洛出来当替死鬼,夫人手里捏着奴婢小命,夫人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
这些宫人们一个个都不是真心为周如樱办事的,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便将周如樱给吐露出来。
只见他们涕泗横流,不停地磕着头,希望陛下能饶恕他们一条性命。
而坐在上方的韩彻则是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些人,为了一点钱财和权力,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与此同时,周如樱正一脸焦急地守在长信殿内,双手紧紧握着周太后的手,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姑母,你一定要帮帮我啊!若是让陛下查出是我派人去烧披香殿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周太后一大早就被周如樱的哭声吵醒,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是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她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谁让你去杀人放火的?现在可好,事情搞成这样,该如何收场?”
周如樱听到周太后的责备,顿时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着解释道:“姑母,我知道自己错了。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才犯下如此大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请您救救我吧!”说完,周如樱再次泪如雨下,可怜兮兮地望着周太后。
“陛下是什么性子,我清楚你应该也清楚,他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周太后没好气地看了周如樱一眼,要不是娘家只有这么一个适龄的女孩,她才不护着呢。
周如樱心中一慌,眼泪又流了下来,抽抽噎噎地道:“就是因为清楚陛下的性子我才怕呀,姑母,这一回可只有你能救我了。”
周太后皱起眉头道:“行了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
周如樱止住哭声,但还是不停地抽泣着,眼中满是哀求之意。
周太后叹了口气,道:“我……”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
周如樱和周太后都是一惊,周太后连忙起身,整理好衣服后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