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玉门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西出玉门小说 > 地府储君今天也在拯救苍生 > 第21章 碧波遗迹2

第21章 碧波遗迹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我们三人围坐在篝火旁,谁都没有开口。穆澄手臂上的咒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活物般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殷冷玉用匕首削着特制子弹,银粉簌簌落在她脚边,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圈。

"我们需要谈谈顾容也。"我终于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他对鲛人族的了解太详细了。"

殷冷玉头也不抬:"十年前那场科考事故,顾家是唯一生还的家族。"

"什么事故?"我猛地坐直身体。

"南海鲛人冢发掘项目。"穆澄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当时官方通报是潜水设备故障导致氮麻醉,七名考古学家溺亡。但大家都私底下说..."他痛苦地按住左臂,"他们惊醒了沉睡的鲛人公主。"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出穆澄扭曲的表情。他手臂上的咒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肩膀蔓延,每一道纹路都像是用荧光笔描画在皮肤下的血管。

"我父亲是那支队伍的随队医生。"穆澄艰难地吞咽着,"他回来后第三个月,全身长满鳞片...最后在浴缸里用手术刀剥下了自己的皮。"

我胃部一阵绞痛。小叔的探险队失踪前发回的最后通讯,说的正是"发现疑似鲛人冢遗址"。

殷冷玉突然将匕首插进地面:"顾容也的父亲是当年科考队领队,事故后带着儿子隐居云南。五年前顾父离奇死亡,尸检报告显示他的肺部充满海水——尽管他死在自家书房。"

我回想起顾容也接住鲛人鳞片时那个微妙的手势,以及鲛人首领对他说的那句鲛人语。他们之间显然不止是"从书上看到"那么简单。

"不管顾容也隐瞒了什么,现在救人才是首要任务。"我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沙粒,"穆澄,你能解读手臂上的信息吗?"

穆澄闭上眼睛,手指轻触发光的纹路:"不完整...像是某种契约...第九个月相...血月当空时...公主需要..."他突然睁大眼睛,"海底婚礼不是比喻!他们真的要举行婚礼!"

殷冷玉冷笑:"和谁?那些被做成血囊的倒霉蛋?"

"不。"穆澄的表情变得惊恐,"契约上说...公主要嫁给'有洛氏的新郎'。"

有洛氏。

我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我惊叫出声。扯开衣领一看,那枚世代相传的青铜佩正在发出与穆澄手臂相同的蓝光,内侧刻着的古老文字一个个浮现在空中:

"有洛氏女,归墟为妻"

"开什么玩笑!"殷冷玉一把打散浮空的文字,"释然是女的,怎么当新郎?"

穆澄却死死盯着我:"除非...契约中的'有洛氏'不是指你..."

一阵刺骨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猛然想起哥哥小时候玩闹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小然,我找到了一个青铜匣,里面有幅画像...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和你长得真像..."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海边发现了顾容也。

他浑身湿透地倒在礁石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最诡异的是,他的耳后出现了两道细长的、类似鳃的裂痕。当我扶起他时,他的体温低得不似活人,皮肤上还带着淡淡的海盐结晶。

"别...碰我..."顾容也挣扎着推开我,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海水浸泡过,"鲛人毒...会传染..."

殷冷玉用枪管挑起他的下巴:"解释。现在。"

顾容也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他看向我,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我读不懂的情绪:"你小叔...不是第一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一本残破的笔记。翻开泛黄的纸页,我看到了小叔熟悉的笔迹——这是十年前他参与南海考古时的日记!

"你小叔和我父亲是大学同学。"顾容也艰难地坐起来,"十年前那场事故...不是意外。他们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放出了...部分东西。"

"有洛氏是鲛人族的古老盟友。"顾容也的声音越来越弱,"青铜门后的壁画显示...每隔百年,有洛氏必须献上一名族人完成'海婚'...维持两族契约..."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对劲,家里从未跟我提起过什么鲛人族,更别说什么奇怪的契约,若是真有什么海婚,族志上不会没有记载。

"所以你早就知道湖底有什么。"殷冷玉的枪口抵住顾容也的太阳穴,"却还是带释然来送死?"

顾容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是她...契约需要男性血脉...你小叔是这一代唯一符合条件的..."

穆澄突然惨叫一声。他手臂上的咒文已经蔓延到脖颈,皮肤下开始浮现细小的鳞片:"它在改变我的DNA...我能感觉到..."

顾容也强撑着站起来:"鲛人毒在加速...我们只剩两天了。"他指向湖心,"明晚子时,潮位最低,鲛人守卫会换岗...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们?"殷冷玉冷笑,"凭什么再相信你?"

顾容也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发光的烙印——与穆澄手臂上的纹路同源,但已经变成暗红色:"十年前我来过...用自己换回父亲...但契约需要新鲜血液..."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难以言喻的复杂:"你小叔...是我故意引来的。我需要一个替代品...但没想到他们会抓走整个探险队..."

我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顾容也的脸被打偏,嘴角渗出血丝,但他反而露出解脱般的笑容:"这才像有洛氏的后人...你曾祖父当年差点用青铜剑劈了我父亲..."

真是疯了,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蛊惑的顾容也,甚至连我的贴身玉佩都能为他们所用,但我绝不会允许他们伤害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我划破右手掌心,以血为引,虚空画符,月白指尖凌空勾画,朱砂色光痕随她利落挥袖绽开,如星火坠入深潭。

一道"清心破障符"顷刻成型,繁复纹路流转间迸出青金色碎芒,照亮微蹙的眉尖与悬停的剑诀。

“灵光湛湛,洞彻玄冥——敕!”

符成刹那,光纹炸裂成无数琉璃般的清辉,所过之处阴晦尽散。

收势拂袖,衣袂翻飞间残留的符火如露水滚落,恰映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愈发明净。

次日午夜,我们划着小艇悄悄接近湖心。血月高悬,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黑镜。穆澄的情况恶化了,他的左眼已经变成珍珠白色,不得不缠上绷带。但讽刺的是,这反而让他能"看"到鲛人设下的结界缺口。

"左转30度。"穆澄低声指引,声音中夹杂着奇怪的嘶嘶声,"前面有发丝陷阱...顾容也,用你的血开路。"

顾容也割破手掌,将血滴入水中。血珠没有扩散,而是像红宝石般沉入深处。片刻后,湖面无声地裂开一个圆形通道,内壁由蠕动的发丝构成,点缀着发光的珍珠。

"记住,"顾容也将青铜匕首递给我,"只有用这个刺穿公主的心脏,才能终止契约。别被她的话迷惑...鲛人最擅长编织幻象。"

我握紧匕首,感受着上面陌生的纹路,以及残留的掌心余温。

顾容也:"进入结界后,现代设备都会失效,大家要多加小心,鲛人领地有自己的...规则。"

话音刚落,穆澄第一个跳入通道,他的动作已经带着鱼类的流畅。我紧随其后,瞬间被冰冷的湖水包围。

通道内的景象超乎想象——发丝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青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古代祭祀、海底战争、被锁链束缚的鲛人...在经过某面镜子时,我赫然看到顾容也的身影,他穿着古老的礼服站在祭坛前,身旁是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顾容也猛地拉我离开镜子:"别看!那是记忆陷阱!"

但已经晚了。我的脑海中闪过陌生画面:青铜祭坛、戴面具的男人将匕首刺入新娘胸口、喷涌而出的蓝血化为漫天珍珠...

通道突然倾斜,我们像坐滑梯般坠入深处。最后落入一个巨大的气泡空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上百名鲛人悬浮在水中,手持珊瑚制成的乐器。发丝编织的红毯通向中央祭坛,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珍珠蚌。蚌壳微微开启,露出里面沉睡的鲛人公主。她美得惊心动魄,银白色的长发如水草飘动,鱼尾上的鳞片像月光下的宝石。

而祭坛下方,十几个"血囊"排列成心形。我一眼认出小叔,他悬浮在最靠近蚌壳的位置,胸口的蓝线直接连接着公主的心口。

"时辰已到。"鲛人首领突然出现在祭坛上,他今天戴着青铜头冠,"请新郎上前。"

我本能地看向顾容也,握了握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指间不知何时长出了透明的蹼!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在暗处发出淡淡的磷光,与鲛人如出一辙。

鲛人卫兵突然从四面涌出,将我们团团围住。殷冷玉的枪哑火了,穆澄则跪倒在地,全身皮肤开始大面积鳞化。

鲛人首领举起珊瑚权杖:"千年前,有洛氏背弃海婚誓言,导致我族公主化为怨灵。今日,顾家后人自愿完成仪式,以释家血脉平息公主之怒——"

顾容也走向祭坛,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变得更像鲛人。当他来到蚌壳前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模样。他俯身轻触公主的额头,后者突然睁开眼睛——那里面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银白。

"不!"我挣脱钳制,冲向祭坛。鲛人卫兵的长矛刺穿我的肩膀,但我感觉不到疼痛。青铜匕首在我手中发烫,刀身上的古老文字一个个亮起。

顾容也转头看我,眼中充满哀伤:"走!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契约,公主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蚌壳突然完全打开,公主的鱼尾化为无数发丝,瞬间缠住顾容也的脖颈。更恐怖的是,她的腹部裂开一张巨口,露出层层叠叠的尖牙!

"骗局..."穆澄嘶吼着,他的声音已经完全非人,"公主早被...归墟吞噬...她在找...替身..."

鲛人首领狂笑起来,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真容:"聪明!可惜太晚了!顾家小子以为自己是猎人?不过是我们选中的新容器!"

我握紧匕首冲上前。公主——或者说那个占据她身体的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发丝如钢针般射来,我挥动匕首格挡,青铜刃与发丝相撞竟迸出火花。

顾容也突然挣扎着抓住公主的腕足:"就是现在!刺她心口!"

我纵身跃起,匕首直取公主胸口。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的瞬间,公主的脸突然变成了小叔的模样!我手腕一抖,刀锋偏转,只划破了她的肩膀。

我定了定神,抓住机会再次补上一刀正中心脏。

蓝血喷涌而出,整个空间开始震动。鲛人们尖叫着化为泡沫,祭坛崩裂,珍珠蚌轰然闭合。顾容也挣脱束缚,扑向即将坠落的小叔:"通道要塌了!带他们走!"

"那你呢?"我拉住他的手。

“我没事,鲛人毒能让我短暂的鲛人化,我能活下来的。”

巨大的水压突然袭来,我们被冲出通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最后的微光,嘴唇开合,分明在说:

"对不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