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乌丸志间的手臂还保持着递给黑泽阵手机的姿势。
黑泽阵没有回答，直接点了下屏幕回拨了过去。
可是这次，两人听着拨回去的通话自己挂断了，也没再被接起。
黑泽阵猛地站起来，然后又被审讯椅的桌板磕到重新坐回去。
“我去找她。”乌丸志间往外走，手搭到门把手上又回过头问，“有什么头绪吗？她可能在哪？应该联系谁？”
黑泽阵皱了皱眉，最后冲乌丸志间摇了摇头：“找不到。除非她自己找你。”
乌丸志间攥了攥门把手，重新走回黑泽阵面前：“你老实说，林沐她爸妈死前是不是给她丢了一大摊子事，她是一直在处理这些东西吗？”
“嗯？”黑泽阵抬眼一瞬又垂下眼皮。
乌丸志间看他这反应，立马一拍桌子：“我他妈！死林沐又骗我！”
乌丸志间双拳砸在黑泽阵面前的桌板上：“那她到底在干嘛？”
没等黑泽阵回答，乌丸志间立马又摇了摇桌板：“她明显不对劲，你最好实话告诉我！”
黑泽阵低着头，心想：要不是你那天一惊一乍，我现在还能追踪到她呢……
最后，黑泽阵说：“可以先去家里看看……如果不在，就等着吧，没办法了……”
“黑泽阵！”乌丸志间又砸了一下桌板。
“我真不知道她会去哪！你跟我急没用！”黑泽阵抬头看向乌丸志间。
乌丸志间转身在审讯室走了几圈。
黑泽阵手指敲在桌板上，敲击声一声比一声重，手铐锁链随着手指的动作，晃荡的清音一声比一声急促。
“先捋一遍……她最近都在干嘛……”
安藤莉子听到林沐的呼吸声似乎中断了几分钟，然后又慢慢均匀起来，她松了口气，把毛巾投进水里，然后慢慢剪开她身上的衣服。
手刚搭上林沐的衣襟，林沐就忽然睁开了眼。
“在哪？”林沐问。
“我家。”安藤莉子继续把她身上血污的衣服剥下来。
“你敢把我带回你家？”林沐又问。
“那怎么了？你现在要死不活的，又不能去医院，我又打不开你家的门，还能去哪？”
“丢路边就行呗。”
“我的心可不像你那么黑。”安藤莉子看到林沐胸口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指尖一颤，然后忽然转身捂住了嘴巴。
“去厕所吐。别吐我身上。”林沐淡淡道，“就你这样还当警.察？”
“我这样怎么了？谁刚开始不先适应一段时间？”安藤莉子戴了个口罩，然后强忍着恶心用镊子给林沐沾了沾伤口周围的血块。
“安藤，你现在这种做法你知道叫什么吗？”
“叫什么？”
“放虎归山！”
安藤莉子清理伤口的动作一顿，然后斜一眼林沐：“就你？你现在能不能坐起来都难说。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坏人能把自己搞到这么惨的。”
“呵呵。穷途末路的坏人多了去了……”林沐睁着眼看天花板。
安藤莉子瞥了眼林沐的表情：“林沐。”
“嗯？”
“你刚才为什么要吓唬我呢？”
“没吓唬你。”林沐垂下眼皮看向身侧的安藤莉子，“你说的也没什么问题。我接近黑泽阵确实用心不纯。”
“哦。”安藤莉子换了一团酒精棉球继续擦，“你一直这样吗？”
“我哪样？”
“张口闭口都是谎话，还喜欢吓唬小孩。”安藤莉子转了转手腕，“上次你带我看电影的时候，我就被吓到了。”
“看电影？”林沐蜷了蜷手指，知觉有点恢复了，“我吓你了吗？我不是正常问你几句话吗？我觉得我很和蔼啊，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
“你是不是对知心大姐姐有什么误解？”
“哈？”林沐挣扎着要起身。
“躺着躺着。还没弄完。”
“别弄了，自己会好的。”林沐转头找自己的灵魂宝石。
安藤莉子把灵魂宝石递到她手里：“在这里。”
林沐一顿，然后看向安藤莉子：“安藤，你有看到一只白色的猫吗？”
“看到了，就是它告诉我魔法少女的事情的，然后让我把这东西好好收着。”
林沐的眼睛慢慢睁大，然后猛地坐起身：“你……不会是……”
安藤莉子又把她推下躺着：“没有。我一看你这么惨，就没有答应。”
林沐长出一口气。
安藤莉子见林沐这种反应，又问：“我还是比你聪明一点的吧？”
林沐侧头，哄小孩似的点点头：“嗯嗯嗯，是的是的，比我聪明，我当年一下子就上钩了。你真厉害……”
“林沐，你夸人能不能走点心。”
林沐伸手按了按眉心：“安藤，我现在心情很差，你饶了我吧。反正你已经知道魔法少女的事情了，我在你面前就不装了吧。累得要死。”
“好吧好吧，原谅你了。”安藤莉子拿出纱布按在林沐胸口上，“疼吗？”
“不疼。”
“不是说不装吗？”安藤莉子用了点劲把胶布粘上，“真不疼吗？”
林沐“嗷”一声叫出来，然后满地打滚：“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安藤莉子一手举着剪刀，一手举着胶布，眼神随着林沐滚来滚去的身形转了一圈。林沐慢慢停下来，瞥了眼安藤莉子鄙视的眼神，然后轻咳一声，最后重新在安藤莉子面前躺好。
安藤莉子不紧不慢地剪了一片纱布按在她的伤处，一边粘胶布一边说：“林沐，你好幼稚，我觉得你比吉永良介还幼稚，你今年到底几岁啊？”
“我？”林沐眼珠一转，“我永远十五岁，你比还小三岁，怎么样，嫉妒我吗？”
安藤莉子又用力把胶布粘在林沐的皮肤上，林沐眼皮一跳，垂眼看向安藤莉子：“安藤，你看着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其实切开也是个黑的……我都是个病人了，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安藤莉子挑了挑眉，然后把剪刀和纱布重新放进药箱，站起身，拍了拍手：“好了。我给你拿件衣服穿。”
“好。”林沐看向窗外。
天很蓝，水洗过一般。
然后，林沐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她立即扭头冲正在找衣服的安藤莉子喊：“安藤，你有看见我的手机吗？”
安藤莉子翻出一件初中的衣服丢给林沐：“没有。”
林沐眼皮一跳，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完了完了！”
安藤莉子也被她吓了一跳：“什么完了！”
林沐伸手就要去拉房门。
安藤莉子连忙追上她：“衣服衣服，你想裸.奔啊！”
林沐连忙穿上，手里急呼呼地扣着扣子，可是慢慢地，她又不着急了。
安藤莉子看她站在房门边发呆，于是走上前问她道：“不是完了吗？”
林沐瞥她一眼，然后靠在了门上，抬起手准备摩挲自己的下巴，但是却看到了包住半只手的袖子，于是扯了扯袖子，问：“你没有更小一点的衣服吗？我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穿这个不合身。”
安藤莉子伸手在她脸上狠狠捏了一把：“这已经是最小的衣服了，胳膊短就胳膊短，别计较了。”
“嘶！”林沐气急败坏，“谁胳膊短了！”
“你快去办事吧，刚才不是急得都要裸.奔了吗？”
林沐一边折起袖子一边问：“安藤，你没把我的事告诉别人吧？”
安藤莉子摇头。
林沐又瞥了眼房间的梳妆台：“你会化妆吗？”
安藤莉子点头。
“技术高超吗？”
“还不错，你要干嘛？”
林沐抬眼，将安藤莉子上下打量一遍，说：“我玩一个游戏，老通关不了，老娘……不……本少女现在要开始作弊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