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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只史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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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乌云遮蔽了月光,只有零星的火光在厚重的城墙间闪烁。

奥莱儿站在夜晚清冷的风中,一头蓝发轻轻飘动,鎏金色的双眸定定地看着眼前本是搭档、引导者的男人。

奥莱儿黑袍内微微泛着淡蓝色的光晕,许许多多的魔法蓄势待发。

“真是有趣,”汉尼拔低低地笑着,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晶磨成的单片镜戴到右眼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奥莱儿抬头,只见现在的“汉尼拔”气质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笑容狡黠诡谲,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上个月。”或许更早?奥莱儿轻声说道,“那你是什么时候以汉尼拔的身份接近我的?”

“一开始。”阿蒙推了推单片眼镜,“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呢~”

“该说不愧是‘欺诈之神’吗?”奥莱儿自嘲一笑,压下心中的堵塞,任谁发现自己不断提供帮助的友人和引导者其实是你的敌人都不会好受的。

“谢谢夸奖,小姐。”阿蒙俯身贴近奥莱儿,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你的气息很特别,既不是真正的非凡者,也不是神话生物,但你的星灵体竟然还有一点高位存在的印记。你到底是什么?”

“一个寻家的旅人。”奥莱儿淡淡回应,听不太懂阿蒙的评价,“倒是你,堂堂‘渎神者’,为什么会花一年多的时间寄生在汉尼拔身上接近我?你很闲吗?”

“有趣而已,”阿蒙模仿她的语气,笑容中带着戏谑,“你可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你的秘密对我有无尽的吸引力。”

话音未落,奥莱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改写。她立刻意识到,这是阿蒙的“欺诈”能力在试图篡改她的认知。

“真是直接啊,”奥莱儿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我不是会让你轻易得手的对象。”

她的身体骤然化作一团流动的蓝色半透明凝胶,如同滔天巨浪涌向阿蒙,脑中“大贤者”意识上的防火墙自动防御了阿蒙的能力影响。

阿蒙微微挑眉,显然对她能抵御“欺诈”感到意外。“这是你的真实形态吗,”他好奇地抓下一团身上的莹蓝色粘液,“但你能躲多久呢?”

“都是。”奥莱儿边回答边加快粘液对阿蒙的附着面积。

早在利姆露成为魔王时,她的“捕食者”也受到祝福进化成“暴食者”,吞噬的方式也像利姆露一般仅仅需要抬手,但奥莱儿目前只是谨慎地表现出自己出于“捕食者”的阶段。

目前她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地方,只是底牌全揭并不是她的风格。

其实要不是利姆露的引导与影响,奥莱儿的性格、做法其实会无限接近于隔壁片场的骨王安兹·乌尔·恭,除了亲近的存在毫不重视任何生命。

所以奥莱儿习惯性地像骨王一样“和空气斗智斗勇”,不过在诡秘的世界,面对的还是顶级欺诈者,这就不一定是“空气”了。

阿蒙轻松地偷走身上不同位置的蓝色胶质,顺带捏捏右眼眶的单片镜,“哇哦,这是想做什么?”阿蒙表面游刃有余,心中却提起警惕,他的灵性直觉告诉他,被这些粘液沾上不是好事。

与此同时,阿蒙感受到自己的时之虫成功进入奥莱儿的身体并开始寄生,想着自己即将可以研究奥莱儿这份神秘力量,不由得笑容加深。

“你的能力很不错,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可没过多久,阿蒙眼中第一次露出凝重,“这是…”他感受到自己那些试图寄生的时之虫竟然石沉大海,再也联系不上。

“‘暴食者’。”奥莱儿轻声说道,“谢谢你的时之虫,‘偷窃’、‘夺取’可不是你的专属。’”

阿蒙试图扭曲规则脱身,倒是成功脱离史莱姆的粘液包裹。

他抬头看向奥莱儿,眼中闪过一丝失算的惊讶,“你到底是什么?”

“一个离乡的游子。”奥莱儿嘴角微勾,在另一处凝出人形,右手抬起“不过现在,我可能要成为‘时之虫杀虫剂’了。”

阿蒙还在防备粘液的不断纠缠包裹,并未过多注意奥莱儿手中逐渐成型的蓝黑色旋涡,因此他来不及稳住身形便被奥莱儿的“暴食者”旋涡彻底环绕、吸入。

“真是令人惊讶的算计,从见到我第一次开始你就谋划着要‘寄生’我,刚刚的战斗中还不断留有后手,混淆我对你发动能力时动作的认知。”阿蒙的声音依旧平静,黑绿相间的巫师袍衣摆猎猎作响,眼中多了一丝欣赏与更浓厚的兴趣,“不过,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寄生’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奥莱儿右手猛地握拳,将阿蒙彻底吞入胃袋。

阿蒙的身影消失,但他的声音依旧清晰,“能有这种算计,看来你很适合‘偷盗者’。期待与你的再见。”

“是吗,我并不期待。”奥莱儿轻出口气,她的捕食过程并非表面这般云淡风轻,甚至是举步维艰。

非凡带来的疯狂失控无法被“大贤者”彻底剥离,吸收阿蒙“寄生者”的非凡特性、解析“偷盗者”途径能力时,奥莱儿也下意识地想摸上右眼。

奥莱儿竭力克制住这种冲动,一心催动“暴食者”和“大贤者”能力运作,吞噬着阿蒙负隅顽抗的时之虫们。

不知过了多久,跪在地上的奥莱儿体表爆出一团耀眼的白光,她终于将阿蒙的这具半神分身彻底吞噬。

片刻后,奥莱儿身形摇晃,脸色略显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自语:“这就是‘偷盗者’的力量吗……真是令人着迷。”

她微微颤抖着,显然吞噬阿蒙的分身对她来说并不轻松。

半神层次非凡特性携带的疯狂令奥莱儿人形的躯体骤然爆开,飞溅的水蓝色凝胶本能聚合,却又被疯狂与杂乱的信息影响,聚合的同时不断往外分离。

许许多多半透明的蠕虫从凝胶中冒出,无规律地摇摆,争先恐后想逃离身体。

一部分蓝色胶质竟自行凝聚成小史莱姆,蹦蹦跳跳地想离开这里成为一个新的个体。奥莱儿在失控的深渊边上挣扎,蓝色的凝胶不断分裂又聚合,半透明的蠕虫在她的体内外疯狂蠕动,试图逃离她的掌控。

她的意识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承载着阿蒙分身的记忆与疯狂。

低配版的“大贤者”系统在她的脑海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提醒她即将彻底失控。

“不能…在这里倒下…克莱恩…我还没…”奥莱儿生出强烈的不甘,她强行催动“暴食者”能力,试图将那些试图逃离的蠕虫和小史莱姆重新吞噬。

然而,她的努力收效甚微。半神层次的非凡特性带来的疯狂远超她的想象,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对小史莱姆们的控制也开始崩解。

就在这时,空无一人的城墙上多出一个长袍人影。

“一个状态奇怪的…新生‘寄生者’?”苍老的声音响起,语气警惕又讶异“阿蒙的气息…居然是来自阿蒙的非凡特性。”

奥莱儿勉强分出部分感知,看到一个身穿古典长袍的老者缓步走来。

他的眼神锐利,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手杖,周身散发着时间与命运的气息。帕列斯走近奥莱儿,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吞噬阿蒙的分身,真是大胆的举动。”他低声说道,“不过,孩子,你的状态可不太妙。这些胶质体,是你的能力?”

奥莱儿意识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因为此刻她忘了自己还是史莱姆形态。

奥莱儿刚刚向内聚合的身体再次崩解,意识决堤,陷入混沌。

蓝色的凝胶四散飞溅,半透明的蠕虫在其中疯狂扭动。

帕列斯皱了皱眉,身后出现一座巨大庄严时钟的虚影。

周围的时间骤然减缓,奥莱儿崩解的速度也被强行制动。

“目前她没有我的帮助就会失控。”帕列斯在心中权衡,“能吞噬阿蒙分身的能力…正是我们目前需要的。”

他抬起手杖,轻轻点在地面上。一道银白的光芒从手杖中涌出,化作无数细小的时之虫,向奥莱儿飞去。

这些时之虫与奥莱儿体内的蠕虫不同,它们不断窃取奥莱儿的疯狂,帮助她稳定意识。“你严格意义上没有进行过晋升仪式,但寄生阿蒙的特殊性我可以帮你用来代替晋升仪式。”帕列斯说道。

奥莱儿潜意识感受到体内的疯狂逐渐减少,“大贤者”已经开始在脑内播报对“寄生者”的分析与获得的新能力。

她的意识重新凝聚,身体也开始稳定下来。

帕列斯收起手杖,看向一地非凡残留,“附近就是家族的领地,放任一个半神失控可不是什么好事。”

帕列斯目前虽没有感受到阿蒙的气息在靠近,但他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他捞起地上凝回一团清澈水蓝的史莱姆,身影消失在原地。

这个生物的能力对他们抵御阿蒙侵袭很有研究价值,帕列斯相信自己的灵性直觉,选择将奥莱儿带回索罗亚斯德家族。

帕列斯带着一颗水蓝团子回到家族的府邸,周围的建筑古老而庄严,空气中弥漫着时间与命运的气息。

帕列斯将奥莱儿放在一个写满封印符文的房间中,离开后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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