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神清气爽。
余元扬眉吐气。
余元从来了市一中就励志要让陆钏心服口服，这次只是短短的两份，却是他未来成功路上的一大步。
陆钏看着神色盎然中带着嘚瑟的余元，也学着余元的样子挑了挑眉。
余元跳下讲台，缀在陆钏身后，推开办公室的门。
余元欠欠的补充着：“不好意思啊，我看同学们学习没动力，用你举了个例子，哥哥不会心疼分数吧。”
余元脑海中突然想到有个电视剧，女主角跳到男主角背上，一声荡气回肠的哥哥~然后女主说什么都答应了。
余元当着班里那么多同学的面说陆钏班分底，还当着当事人面嘚瑟了一下，热情退了反应过来时是挡不住的心虚。
听着余元的声音，陆钏背上沉甸甸，坠得他心脏砰砰一顿跳。
陆钏嗓音莫名发哑，尽量不侧头，笔直的目视前方：“你们班同学快出来了，余老师要不要形象。”
余元一僵，跳了下来。
余元看着陆钏，讪讪挠挠头，不太懂自己刚才怎么鬼迷心窍。
好尴尬……
余元低头猛猛往前走，尽量不看陆钏。
“不好意思，赢了有点激动。”
说完，余元又觉得这个借口不太好，显得他多么心虚似的。
余元拿起几张卷子，又回到班里。
同学们还沉浸在2分的快乐中，有几个跟陆钏班里同学关系不错的孩子已经拿着A4纸晃荡到同学面前，贴脸开大了。
余元看着那同学晃荡纸的嘚瑟样子，满脑子四个字——上梁不正。
刚好卷子里有那个嘚瑟的同学名字，余元把卷子交给课代表，让课代表叫同学回来。
“这两道题，说说感想。”
“老，老师，我看错了。”刚才还嘚瑟的同学垂眸支支吾吾，明显自己也觉得这错误不应该。
知错能改就好，余元让同学给他讲了这几道题的每个选项，放人离开换下一波同学们。
余老师抽查时间很快过去，下一节课老师进来的时候，余元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回到办公室。
这节课，办公室又只剩他和陆钏了。
余元真的谢谢王主任的排课方式。
他尴尬地走到座位，尴尬地坐下，尴尬地拿起书装模作样准备备课。
“余元，现在没什么事情，你查市政我查教育局官网，看看有没有投诉举报？”
余元点点头，和陆钏说了两句话后他感觉没那么尴尬了。
余元一手拖着腮帮子，一手巴拉平板。
一条条检举信略过，关于附中和市一中的举报信没几封，倒是农民工讨薪之类的话题很多举报信。
余元划着划着叹出一口气。
看着陆钏抬起的头，余元下巴一顿一顿顶着手心。
“我们能帮助被霸凌的孩子，谁帮助没有钱过年的农民工呢？”
陆钏看着余元耷拉的嘴角，笑了笑：“总有人比我们更勇敢的冲锋陷阵。”
余元想了想，有道理啊。
余元品了品陆钏的话，抖了一下：“咱俩看的动漫一样多，怎么你说话这么中二呢。”
陆钏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余元看着陆钏的白眼，捂着肚子笑了半天：“不好意思，冒昧了，我下次一定改。”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陆钏皮笑肉不笑。
可能真的是隔得时间太久了，余元和陆钏都快翻到他俩出生那年了，校园霸凌的举报信确实是有，但不是陈文的。
又一条线索断了。
余元抿了下唇：“我找我妈妈看看她有没有认识附中的老师，要一份名单挨个找，我就不信了还。”
陆钏点点头，赞同这个想法。
找信的时间过得很快，课间两个人就换了页面，等没人可能看到他们屏幕的时候，再把资料挪回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女士已经很有效率的发来了张俊豪那一届的人员名单。
余元照着名单看着班级的合照，凑合比对着人名挑出可能被欺凌的同学名单。
“陆钏，你说……长得人高马大可能被霸凌吗？”
余元看着其中一个班级的照片，那个同学的衣服领子有明显的脏污，领口不像是正常滑落的样子，仔细说的话，像是被人攥出来的。
余元将照片递给陆钏。
陆钏看了下照片，肯定了余元的猜测。
“这个同学可能是被陈文欺负的，但也有可能是和同学玩耍的痕迹。”余元捏捏裤缝，“这个同学在隔壁，下午下班去看看吧？”
陆钏点点头。
有这个同学为突破口，余元和陆钏重点观察了下男生所在班级，还有一个比较瘦小的男生看起来有被欺负的可能。
余元查了下两人的毕业去向，很神奇，现在两个人在一个班。
余元突然有种不太好的猜想。
下午下班，两人不用盯夜自习，余元骑着小绵羊，带着陆钏去隔壁中学。
中学离这儿有点远，小绵羊的电量眼瞅着往下掉。
两个头盔交流不太顺畅，陆钏前倾靠着余元肩膀才勉强听清楚余元说什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电量够我们去学校找人，坏消息找完人没电回家了。”
余元左手都不敢攥刹车，生怕一个刹车后再起步，小绵羊的电量就不够了。
好在有惊无险到了三中。
看到三中大门口，停好车的那一瞬间，余元心中升起了难言的感动。
陆钏舍友在三中任教，带着余元两人先去了办公室。
舍友也刚来学校，一些事情还不太了解，那两个男生在别的老师班级上课，不太方便直接询问。
余元纠结了下，悄摸摸问陆钏：“你说，咱俩凑人家门外边找人，是不是有点猥琐？”
陆钏点点头：“容易被保安抓住。”
余元想了下那个画面，沉默了，他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人。
两个人生地不熟的老师沉默在一起，看着地板砖一筹莫展。
舍友依稀知道两个人不对付，看到他们坐在一起低头的样子莫名觉得相似。
没忍住笑了声：“这有啥难的，我叫过来就说有老师找他们问点事儿就行。”
余元看看舍友再看看陆钏，压下心动：“这不好吧？”
舍友豪迈一摆手：“有事我道歉。”
余元：……干得漂亮。
两个男生下课，被舍友叫到办公室，在场七八个老师的大办公室内，余元坐着看看两个同学忐忑的眼神笑了下：“没什么大事，我和这位老师就是问你们点事情。”
说着，余元带着两个同学去走廊尽头那个自习教室，关上门。
“你们知道张俊豪和陈文吗？”
高个子男生一皱眉，看着余元警惕道：“他让你们找我俩的？”
余元愣了愣，谁让谁？
“你别装不知道，不收好处疯了来找我俩。”
好扎刺的学生，余元反应过来：“误会了同学，我和这老师来找你们是想问一下陈文有没有校园霸凌，想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男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余元和陆钏：“你们是新老师吧？”
余元点点头。
男生牵着低一点的男生侧身让开余元就想走：“哦。”
嘿呀？余元快走一步挡着两个人出去的步伐，看看站在门口没动的陆钏：“不相信我俩？你知道陈文应该就知道我们是市一中的老师。”
“我们今天特地从市一中来三中，不是想和你讲新老师的职场危机的。”
男生依旧警惕地看着两个堵门的老师：“那你们堵门干什么。”
陆钏在门口站直身体，莫得感情说道：“怕你们跑出去不回来了叫保安。”
余元没忍住，偏过头避着俩男生无声笑起来。
陆钏看余元那颤抖的肩膀就知道他在干嘛，自觉接过沟通的话柄：“我们两在附中找到你们毕业照的照片，看到你领口可能是被人攥过，刚好和陈文在一个班，就想来找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俊豪和陈文现在在一个班，他月考的时候把卷子给陈文看。”
陆钏看着两个男生的态度，很有套路的换了下主人公。
两个男生一皱眉。
矮一点的男生先没忍住：“老师，张俊豪不敢作弊，是陈文要看的。”
陆钏点了下头：“我们知道，所以查到你们这里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不差再来了几句了，话匣子打开，两个男生把自己从初一开始被陈文霸凌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时间线太长了，45分钟的自习时间都没说完。
余元先让两个同学回去上课，他和陆钏捏着刚才记录了一连串的人名，偏头看了眼陆钏：“你说……这两个男生，有没有证据呢？”
陆钏摇摇头：“我觉得没有。”
余元叹口气：“我也觉得，他们一看就没有留证据，可能告老师没用才这么不相信咱俩的。”
余元抖抖手中的纸：“这几天挨个儿找人问吧。”
陆钏点点头。
两个老师出了校门，一拧车钥匙，意料中的小绵羊没电了。
余元从手机上搜了下拖车费用，坚定地看向陆钏：“到家还有3公里，我觉得咱可以直接推回去。”
陆钏笑着走上前，推着后座：“你握把控制方向吧，我推。”
小绵羊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夕阳照在两人身上，余元低头看了看身侧推车青筋绷起的手。
感慨了一句：“陆钏，你有没有觉得咱俩像祥子和虎妞。”
陆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