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我光是想到了琴酒的可靠——跟他出任务实在是很轻松,全程听指挥就行,目前为止还没被坑过——但我怎么忘记了他的劳模属性啊!
短短三个月,我已经跟他跑了无数个地方,做了无数个任务了!
往往都是在一个任务地点待一晚,完成任务后就立即赶往下一个任务地点,多数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解决任务目标这个行为反而只需要一两个小时。
真高效啊,我不得不佩服。
这么连轴转下来就清理了大半待办的任务,怪不得大家都说组织是靠琴酒在运转呢。
就是有点费搭档,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深觉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
我要告到中央!组织,啊不,琴酒他压榨未成年人!
……虽说他自己也还算未成年人。
在我对一切行动展现了高度配合且表现优异的情况下,我多多少少赢得了琴酒的信任,于是某次闲聊时——其实就是我在作妖——我才得知他居然只比我这具身体大两岁!
琴酒的精力条真恐怖啊。
我怨念地望着坐在我对面吃早餐的琴酒。
三个月下来我们已经培养出了一些默契,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当然,他一个眼神我也知道现在是时候递枪了。
“说。”他放下喝了一口的咖啡,等待我出招。
我状似专注地在煎蛋上戳笑脸,实则偷偷瞄着他,扭扭捏捏地起头:“那个,大哥啊,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他眉头一挑,让我说下文。
“我们能不能放慢完成任务的速度啊?”
“原因?”经过我这些时日以来的各种折磨,这种程度的话语已经不会引起多大波澜了。
稍微有点怀念第一个月时还会与我真刀真枪干架的琴酒呢。
不是表达我是受虐狂的意思,只是觉得迫害不到他没什么成就感。
可能琴酒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反应才这么平淡吧。
看出我就是纯闲不住、纯无聊才去撩拨他对叛徒特别敏感的那根神经。
怎么作都不肯用怀疑叛徒的态度对待我了,觉得我在浪费他的感情。
啊,好像又走神了,我心虚地偷看他的表情。
……嗯,见怪不怪地继续吃饭了。
显得我很没有存在感啊!
我嘤嘤假哭起来:“这样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活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大哥你算过我们每天的睡眠时间吗!还有吃饭!每次都是草草糊弄过去,像这样正常地吃饭还是稀有场景!”我思及伤心处,不禁真的掉下一滴眼泪,“我不想再过昼夜颠倒,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我不想长不高!呜呜,再这样下去我要怎么长到170啊……”
其实在琴酒身边我睡得很踏实,毕竟不用担心琴酒半夜一枪把我给崩了,不过为了争取更好的待遇,我不得不夸大一些。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大哥你体谅一下我吧,我不想当小矮子!”我怕这番话分量不够,又把他的处境也考虑进来,“大哥你也不想长不高吧!高度不够的反派多没有威慑力啊,难道大哥你喜欢仰头看人吗!”
像是被我的一番肺腑之言震撼到了,琴酒放下杯子,眼神犀利地作沉思状。
我抽抽噎噎地观察半晌没说话的琴酒,心想,都这样说了,他应该不至于不同意吧?
“从下个任务起,给你保证充足的睡眠和美食。”琴酒36度的嘴居然能说出这么温暖的话!
我热泪盈眶:“大哥你真好!有这样的待遇,我会一直跟着你干的!”
“哼,就这点出息。”他端起餐盘走人,却没催促我快点吃——他真是个好人!
成功抗争之后,我过上了跟之前相比简直算是摸鱼般的生活,在每个任务地点居然能有一天用于踩点,一天用于执行,然后一天用于休息了!可喜可贺,琴酒你终于也学会挥霍组织的资金了!
我跟在琴酒后面出示护照,通过安检,然后坐上了去往美国纽约的飞机。
说起来,我终于有能够过上正常生活的假身份了——还得感谢琴酒帮我申请,理由是方便移动。
假身份叫‘当归苓’,是我起的,跟琴酒的假身份一样是十八岁。
我跟他扮演一对高中毕业就迫不及待地去环游世界见世面,且父母双亡拥有大笔遗产的兄妹。
顺便一提,琴酒叫‘当归翼’,是我磨了很久才让他臭着脸答应的结果。
我磨人的手段很直白。我在各个时间会出现在各个地方,包括但不限于半夜三更潜进琴酒的安全屋,然后求他答应叫‘当归翼’这个名字。那可真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我不达目的不罢休,连Trigger都用上了,每天惊心动魄地和琴酒斗智斗勇,一连坚持了三个月才终于逼得他答应了。
对了!我甚至还用这个身份买了个房子——组织的工资确实很吸引人——就买在米花町,不过没有靠近主角团,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被掀马甲。
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会是我接下来十几年都会用心经营的身份。
至于琴酒,他肯定不会耐烦一直当‘当归翼’的,等他什么时候要跟我拆伙了,我的哥哥‘当归翼’估计也就会意外死掉了。
我还没忘记在正片里伏特加才是他的好搭档,现在跟我搭档不过是暂时性的罢了。
这是我们搭档半年后第一次和协助去别的代号成员,之前基本上是我们俩就能搞定,或许琴酒有跟别人合作但他没跟我说?算了,我对其它组织干部也没有兴趣,抓住分量最重的反派就行。
本次任务是去给贝尔摩德打下手,她要暗杀某个议员,然后需要狙击手。
可能是因为这个任务不容有失,Boss直接把我们俩派给了贝尔摩德打辅助。
贝尔摩德作为神秘主义者的日常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直到我们在酒店安顿下来,休整了几个小时后,都没见她发来除了任务情报以外的任何消息。
我在洗手台前细细梳理着睡乱了的银色假发,因为兄妹要有相似的外貌特征,我以后以‘当归苓’的身份生活时可都得是一头银发了。
带假发本身不是问题,保留了寸头的我套上假发那是意外的舒适。
第一次发现戴假发原来这么方便的我当即订购了许多顶奇形怪状的假发,什么粉色双马尾、蓝色大波浪、鲜红高马尾、墨绿辫子等等,应有尽有。寸头真是好文明啊,能让我无痛尝试那么多以前就想试试的发型。
问题是我还不太习惯有长头发。
我时常会觉得疑惑,琴酒他披着那头长发真的不挡视线吗?不会老想把落到眼前的头发扎起来吗?
我烦躁地把头发都拢起,扎了个高马尾后又用另一根皮筋将盘起的头发固定好。
不过戴假发也有好处,我可以有效避免自己的毛发被有心人取走。
在琴酒身边我学到了很多,还查漏补缺了一些训练营里教过,但在实际运用中有缺点的知识。
以他的谨慎程度,要是我真疏忽到让别人拿到了我的DNA,我在他眼里估计立刻就成废物了。
说起来,琴酒的狙击技术难道是从儿童时期就开始练了吗,他指导我的时候也是让我收获颇丰。
这就是天赋型选手吗。
我郁闷地抛开我们之间的天赋差距,决定出门吃独食去。不喊琴酒,反正他对吃饭的态度是能充饥就行,吃酒店提供的餐食就够。
我先穿好方便活动的紧身衣,再挑了件有口袋的半身裙。
长长的裙子能把底下绑的东西不露痕迹地藏起。
上半身是一件能容纳很多小玩意儿的外套,换上与之相配的手套,我满意地看着这套不露半点皮肤的穿搭,套上运动鞋。
我数了数要带的东西:相机,房门钥匙,钱包,手机,护照,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把重得可以当成板砖使的相机挂在脖子上,再将其它的一股脑装进背包,我给琴酒发了个‘我出门了’的短信,就踏上觅食之旅了。
我在街边晃悠着,就着好天气拍了许多照片。
随意进了家装潢顺眼的餐厅,可能是还没到饭点的缘故,里面人不多。
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他们推荐的经典套餐后,无所事事地望着街道上的熙熙攘攘发呆,偶尔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还拍照记录了下。
出餐的速度还算快,我看着端上来的淋了酱汁的牛排,面包和沙拉有点没有灵魂地赞叹了一下——好标准的洋人饭。
味道还不错,没有让我很失望。
一顿饱餐后,我付了钱,继续参观纽约。
这里的治安勉强还可以吧?虽然路上有些奇怪的人朝我搭话要零钱之类的,但目前还没人来抢劫我,也许是因为有警力在巡逻吧。
我漫无目的地来了场暴走,记录很多我觉得好看的风景。
我翻着照片,只觉得自己的拍摄技术有很大长进,看看这构图,这光线,我说不定很有摄影的天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