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竹尖摇曳,姜允脚下轻点穿梭在其中,凉风刮得脸颊生疼。
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姜允心测着距离停下脚步,高立于林间。
“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到底有什么阴谋!?”
“管好你自己吧。”
黑衣人说完,刀刃向对面之人挥下,腾跃扬起。
没有任何趁手兵器的姜允只能持续往后躲避,刀刃的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时银蛇游缠绕于身前。
此人武功高强,刀法运用自如,就连走位也分毫不差。
此人虽说武功刀法都找不出问题,但他有个致命的缺陷——下盘不稳。
尽管把刀法练到极致,但下盘不稳就如同在战斗中把自己的致命点暴露在敌人眼前。
自暴其短。
就是现在!
姜允找准时机,一脚踹在黑衣男子下盘,力道极大。
“啊!”
“你,你,你……”
直刃落下,黑衣人弯着腰,手掌撑地。
下身的疼痛传遍全身,犹如将其砍下。
见他“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姜允直接走到他面前,捡起掉落在地的刀。
“你什么你,功夫不到家还敢出来接这种任务,不知道你们的任务对象是谁吗。”
“卑鄙。”
见姜允拿起直刃,黑衣人直接从口中骂出一句。
姜允漫不经心的看着他,眉头轻佻。
“齐国人吧。”黑衣人没说话,姜允将刀刃对准对方脖颈,“成王败寇,何来卑鄙一说。”
“你们君王残暴不仁,成天沉迷于美色不务朝政,宦官满朝,政治腐败,百姓生活水深火热,你们以为还能坚持多久?”
“呸!要不是那昏君,我们至少不会沦落至此!那姓纪的小子也一样,下场还不是家破人亡!”
黑衣人说一大堆,情绪激动难忍,姜允就这样神情冷漠的看着他,犹如看死人。
“说完了吗?”
黑衣人胸膛起伏,骂够了停下仰视姜允。
见他说完,姜允问出这样一句话,后者心生疑惑,未等他想就见持刃之人开头。
“说完了那就送你上路了。”
话落,寒光闪过,林中树木染上鲜血,摇晃不定。
处理完这一切,客栈里的那同伙差不多早已驾鹤西去,两人一起去往地府,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客栈是不能再待了,她必须带着纪凌深转移落脚点。
看着脚下的尸体,姜允直接绕道而行。
轻功跃起,踏雪无痕。
回到客栈,姜允就见外面围着一群士兵,个个站守在客栈前。
这些官兵把守在这,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把官府的人引来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姓纪的那人还在立马,要是发生了什么她还不好交待。
待士兵巡查的空隙,姜允偷偷溜进客栈,只见纪凌深的房间灯火通明,似乎还有四五个人。
从背影上看,最近的这两人似乎有些熟悉。
“这怎么办啊?将军昏迷不醒,现在就连姜医师也不见了,等将军醒来我该怎么交代啊。”
“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算时间应该用不了多久,不用担心。”
牧弛着急的在虎津面前来回走动,晃得虎津头疼,见那年轻男子这么说,他也连忙附和。
“吱呀——”
房门被打开,姜允抱着受伤的手臂走进来,嘴唇紧抿,脸色苍白。
牧弛闻言转身,就见姜允走进,手臂鲜血流至指尖低落地上。
“姜医师!你……受伤了?!”
“无碍,将军怎么样了?”
“将军还在昏迷,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牧弛看着姜允正在流血的手臂,道:“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嗯。”
烛火摇曳,凉风被窗棂搁置与窗外。
眉头微蹙,双眼缓慢睁开复而又阖上,看着床顶眼眸朦胧,良久纪凌深才回过神。
“虎津?”
“将军!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纪凌深起身甩了甩头。
“我这是怎么了?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虎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纪凌深,纪凌深听闻眉头一皱,现在那帮人的目的知道了个大概,但其中还牵扯到哪些人就不得而知了。
“姜姑娘怎么样了?”
“姜医师的情况有些严重,伤口深可见骨,如果不是姜医师及时躲开,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姜允受伤,纪凌深努力压制着心中那股冲动,静静地听虎津讲述她的情况。
天朦朦亮,纪凌深独自坐在桌前,思绪远去。
起床小解的牧弛打着哈欠上楼,眼角触及楼下,牧弛脚下一顿。
“将军!”
“嗯?”
牧弛见状立马跑过去,激动的眼眸微颤。
下一秒,原本激动的双眼泛起泪花,声音不由哽咽。
“将军,都怪属下没及时赶到,要是将军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啊。”
“我只是中迷药,又不是什么剧毒,没事。”
纪凌深试着安慰几句牧弛,后者哭的更猛烈,越哭越觉得委屈。
牧弛原本是孤儿,当年纪凌深第一次带兵出征打仗,回来半路时遇到的他。
那时牧弛才九岁,纪凌深也不知出于什么,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于是就这样被一路带回京。
现在看着牧弛哭,纪凌深又想起当年那个孩子。
本想继续安慰他的纪凌深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当是谁在这哭呢,原来是你,怎么又哭了。”
“什么叫又!?我又不是经常这样。”
听闻哭声的虎津从楼上走来,一下楼就见牧弛蹲在纪凌深旁边哭,不由打趣。
见虎津又说这个,牧弛直接把话给他堵回去。
论嘴皮子功夫,没什么能毒的上牧弛。
“将军,淮南王回话,说是您醒后到淮南府做客。”
“昨晚淮南王也来了客栈?”
“是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看看。”
姜允醒来时看向自己的左手,心下叹气。
——这回可真一样的。
整理好一切,姜允下楼就见三人早已坐在桌前,就差她一人。
牧弛见状立马招呼她,随后小二端着粥和包子出来。
姜允入座,纪凌深问了两句伤势,随后就说起昨晚的状况。
姜允早已猜到对方醒来后会问,所以她昨晚就想好了对策,现在只需把昨晚想的对策说与对方听就行了。
了解好一切后,淮南王派马车前去接应纪凌深,众人这才离开。
……
“大人,有一群孩子站在将军府门前,说是找您。”
“孩子?哪来的孩子?”
想着这段时间也没接触过什么孩子的陈亦舟果断拒绝,可那名来报的士兵迟疑一下说出原因。
“可为首的那名少年说是将军叫他们来京城找您的,还拿了个这个。”
士兵把那个箭镞放在手心,正调查京中各方势力的陈亦舟见状立马起身走过去拿起箭镞。
——没错,就是纪凌深的那个。
“走,出去看看。”